CHP03（2 / 2）

他觉得陆以桐说话的语气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就听他的话，只想点头说“好”。明明也不严厉，可就是反抗不了。

陆以桐结了账两人走出烧烤摊，林木森说：“谢谢招待。时间不早了，我叫个车送你回家吧。”

“不用客气了。我离这里也不远，先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家。”林木森说，“我想回公司，把剩下的工作完成。”

“小林，今天我一时心急没顾及到工作量，有些数据也不是必要的，后面几天再做也…”

“不，陆总。”林木森难得语气带着些强硬，“我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的。”

陆以桐注视林木森片刻，点头道，“我和你一起回公司吧。正好我也再熟悉熟悉。”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长途过来也没有好好休息……” 林木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应该答应他先回家然后再溜回来好了。

“走吧。”陆以桐没有给他回绝的机会，说道，“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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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披着夜色重新投入到工作中。陆以桐让林木森把已经整理好的数据和资料发给自己，划去几个暂时不需要计算的部分，才让林木森回去继续工作。

陆以桐重新思考着明早与银行谈判的思路，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远达是总公司今年比较重视的一个滨海度假区项目，原本一切进展顺利，没想到拿到政府批文后却在征地款项上出现了问题。G城分公司之前负责案子的副总在未经授权下偷偷将公司准备抵押给银行借款的资产部分用作私人借贷，为其在澳门养的小三还了一大笔赌债。总公司因有好几个项目在同期进行，一时也没有办法调用别的资源予以支持，所以董事长才派了他来G城，打算重新核算分公司资产提高估值以顺利取得贷款。

陆以桐一项一项计算着，思考可行的对策。

差额部分除了提升公司现有资产，还可以将近期收益合理地“最大化”打包进去，可这要说服银行的风控部门相信这部分预期为可实现的收益。尤其是在公司已经出事后，风控部门的审查将越发严苛。从林木森递过来的资料来看，和他起初预估的差不多，并不是完全不可行，若能让银行相信这几笔可能存在风险的应收都可以准时到账，公司便不用再考虑别的民间资金筹集方式，这也是最低成本的解决方案。

陆以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决定起身去冲一杯咖啡。他推开门，想问林木森喜欢喝摩卡还是卡布奇诺，却只看到林木森的电脑在黑漆漆的办公室里发出幽幽的白光，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已经趴在键盘上，压得屏幕上留下一串长长的乱码。

他转身回到办公室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三点了。外面静悄悄的办公区和总公司这个时间还日常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重新推开办公室的门。

陆以桐小心地把林木森的脑袋从键盘上托起，挪走下面的键盘，给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轻轻把西装外套披在了他身上。他将林木森电脑里的表格保存好，发了一份给自己，关上屏幕后才起身去了员工休息室，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

可能是G城的天气太温暖，他人在淡淡的咖啡香里仍感到了一丝困意，这是他在北京不曾试过的体验。

陆以桐回到办公室，整理好手中所有的数据，看了眼时间，打算休息一会儿。他想起趴在办公桌上的林木森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把他喊起来，让他进来在沙发上睡。陆以桐推开门却看到他已经起来了，毛茸茸的脑袋正被主人用手整理着。

“小林？”陆以桐叫了他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想到他宵夜后坚定的神情，陆以桐笑了一下，退回了办公室。

南方的G城天总是亮得格外早，尤其在这个初夏时节。

陆以桐趴在办公桌上，睁眼就看到旁边摆放整齐的一打文件。夏日清晨的阳光，像一张恰当好处的薄棉被，无声地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陆以桐抬手搓了把脸，感到什么从他身上滑落，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的西装外套。怎么定的表没有响……他心里疑惑着拿起桌子上的电子表，定的闹铃被取消了……

他俯身拾起外套挂上椅背，又重新将目光落在那叠文件上，只见在文件上贴着的各色分类帖，已经按顺序标注好，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也不知道林木森后来忙到几点，陆以桐拿起文件认真阅读起来。

一小时后，陆以桐整理好最后的思路，合上了笔记本。抬头看了看钟，时间还早，粗略打理了一下衣着头发，决定下楼给林木森和自己买份早餐。

经过卡座时，果不其然发现林木森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大落地窗投**来的阳光给他凌乱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色。许是所有工作都完成了，眉头舒展，弯弯的眉毛让这张熟睡的脸更加柔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侧脸趴着把他原本就有些上翘的嘴唇压开了一条缝，疑似还有口水的痕迹。

陆以桐看了他两眼，脑海里闪过林木森昨晚那坚定的眼神，心里觉得这个人确实像老陈和其他同事说的那样，挺有能力的。

虾饺，烧麦，萝卜糕，艇仔粥，素肠粉还配着一碟花生酱。

林木森醒来时发现放在桌前的都是他爱吃的，他回头看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又看看表，迅速起身冲进洗手间一边吐槽自己的挫样一边简单洗漱，然后才把桌上的早餐一盒盒装进袋子，转身走向陆以桐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陆总..抱歉我睡着了...还有谢谢您的早餐。”

“不客气。”陆以桐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问道，“怎么又叫上陆总了？”

“现在是..工作时间。”

陆以桐不禁莞尔，“工作完成得很好。”

林木森看着陆以桐仍是那副干净整洁风度翩翩的样子，整晚工作的疲累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再回想刚才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残留的口水痕, 一时说不出是惭愧还是佩服和羡慕。

“怎么了？”

林木森发觉自己又失态了，提着袋子问，“买了好多，陆总您吃过了么？”

“我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着G城人的口味都买了些。不合胃口么？”

“不不。”林木森摇头，急忙解释道，“相反我最喜欢素肠粉配花生酱了！”

陆以桐动作一顿，抬眼看了下林木森，露出笑容，“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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