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棵草(2 / 2)
一个个圈在祖宗她手下出现又消失,只每个圈都缺了个口儿。
恰此时不远处跃起一只大鱼,鱼尾拍在海面上,溅出硕大水花。
其中一滴落在祖宗她画的圈儿上,刚满成一个圆。
祖宗她满脸的欢喜被那滴水酿成茫然。
她茫然地看着前面某处,我便随她看过去。
目光所至,水面漾开波纹,一袭蓝衣立在波纹中央。
夜深月寒,一树芳华。
嗯。
挺好看的。
但是……
道友你吓到我祖宗了!
那道友却很是自来熟,风也似的从祖宗她身边掠过,直接落座在祖宗她对面道:“你们天界神仙不仗义,说了别让我等太久,还让我等了这么久!你再不来,我这北冥海里的水都要干了。”
祖宗她素来热情,有朋自海里来,她当然高兴地笑起来:“这不是还没干么?你等着,我拿几壶好酒来好好给你补偿补偿!”
她正要去拿酒,却被一把拉住。
她回头,听得那道友道:“别浪费那个时间了,我带了来。”
祖宗她大惊,“你也会酿酒?!”惊讶中更有无数欢喜。
看到祖宗她见到同行居然这么开心,我心中不由得
他玉帝的我怎么就没生在上古呢?
我想我要在上古一定能让祖宗她很开心。
但当时的真实下祖宗她不能不失望。
因为她确实是上古唯一一个会酿酒的神仙。
而那神仙——他不过是把她当初在北冥海畔酿的酒搬了回去,如今又带了来罢了。
一只扁扁宽宽的鱼驼着酒坛游过来,那道友行云流水般从那鱼身上拿过酒坛,拿完后又举出手去,与那鱼跃起来时伸上来的嘴碰了一下。
祖宗她见之,惊羡道:“你和这里的鱼关系好好啊!”
这般寻常的场景都能看出惊羡来,不得不说,我酿酒一行的祖宗就是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那道友却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啊?啊。不是。他们就自己玩自己的,偶尔顺路帮帮我忙什么的。”
祖宗不解他为何如此紧张,皱眉问:“怎么和鱼关系好是件很难以启齿的事吗?”
“啊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一抹红晕漫出,弥散在澄澈的蔚蓝中,暧昧难言。
祖宗她从不靠为难谁取乐,见那神仙如此,便笑了下,不求甚解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喝酒吧。”
那神仙如蒙大赦,当即应道:“好。”
祖宗她与那不知名的神仙的这场酒喝得甚是欢快,看她开心,我也开心,比自己开心还要开心。
酒到兴处,祖宗她不知何故忽然要叫那神仙名字。
嘴张了半晌没想出一个字来,方改了口问:“是了,与你喝了这半天酒,还不曾问你名讳。”
“小神北冥扶海,你唤我扶海便是了。”
道友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听着却是一惊。
“扶……”祖宗她本还无所谓,念着却浑身一个激灵,“北冥扶海?!可是北冥扶海大帝的那个北冥扶海?”
那道友仍淡着轻着:“大帝?这我便没听说了。当年我同紫微他们闹掰后便回了北冥,往后天界如何,我一概不知。”
祖宗她听他说完这番话,浑身像是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
她并不慕大帝名号,相反,她熟识的大帝太多,是以这称号虽重,于她却好似菜地里的白菜,无甚稀罕。
只这么多年来,她认识了这么多大帝,他们虽各有千秋,但于她而言莫不居高临下,便是对面相坐也有天涯相隔的疏离感,以至她对他们早已有一套固定的印象,乍见传闻中的北冥扶海大帝如此,恍惚间大有百川逆流泰山倾覆之感。
天界传扶海大帝气质非凡,风趣幽默,磅礴如大海,温润如珠玉,只可惜在感情上太寡淡,从不与谁交心,自己孤独了几千年不说,还令帝后之位空置,到最后神归也没能为四海留下一个神嗣。
时间虽隔得久,但天界当时的传说与后来相去并不甚远。
祖宗她想着那些传说,又将传说里的描述与面前的神仙一一对上,才渐渐觉得真实些。
扶海大帝却已歪了身子朝她这边靠过来,把胳膊搭在她肩上道:“哎别管那什么大帝不大帝的了,来,叫声扶海我听听。”
我觉得扶海大帝他一定是暗中施了什么法术。
否则没道理这么简单两个字祖宗她迟迟唤不出。
或者她本来已经快唤出来了,只是被那骤然压下来的沉重气息给打断了。
不管是不是这样,那骤然压下的沉重气息确实影响到了祖宗。
她猛地倒抽了口凉气,回头看去。
果然。
“紫、紫、紫、紫微,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亦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独居紫微中垣,外出必有其因,从不瞎逛。
他怎的突然找到祖宗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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