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发布(2 / 2)
水溶稍稍走出了些,他俊美的面容透过斑驳的树影,显得有些模糊。
“我听说林姑娘的弟弟要上战场了。”水溶的声音是一贯的柔和,他拿出一个小箱子,递给黛玉道:“林姑娘应该需要这个。”
看水溶的举动,黛玉心中有了念想,她缓缓接过那个箱子一打开,果然在里面看到看一件小马甲。
这马甲通体浅金,看着厚实,托着却是轻飘飘的,让人一点也感受不出重量。
这比软卫甲更胜一筹,名字叫做软金甲了。
黛玉本来是想自己去寻软卫甲来给弟弟来,没想到水溶居然就给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到这个衣服,黛玉第一反应是辰儿定会喜欢这个了。毕竟这金光灿灿的颜色,正是辰儿的审美。
这的确是非常符合黛玉心意的东西,可这也太过贵重。
黛玉想了想还是推辞道:“这软金甲太过稀有,王爷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又不上战场,在这儿皇宫之中,哪里就需要软金甲护身呢。”水溶微微笑道,他的眉眼里都是温和,“反正这东西放在我这个不过是积灰罢了。还不如由林姑娘拿了去,毕竟战场无眼,有它防身也更安心些。”
水溶的话字字都说到黛玉心上,思付了会,黛玉也不再犹豫,坦荡收下向水溶道谢了。
既然都到这儿了,水溶便顺道送了黛玉回去。
“最近林姑娘出门,可以多带些人手。”水溶边走边提了一句。
“发生了什么?”黛玉有些好奇地问道。
“容纵不见了。”说到这里,水溶的眼神冷了一瞬,“其他外族人都已经抓到,唯独容纵像是事先得到消息似的,人直接消失了。”
一想起容纵那张脸,黛玉就下意识地皱起眉。
“在这儿,有谁能通知他先走呢?”黛玉顿了顿,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周家。”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口说无凭。”水溶轻声加了一句:“最近也在盯着周家了,要是能抓到马脚就好。”
两人聊着走的再慢,封翠院还是就在眼前了。
“那我就和林姑娘告辞了。”水溶含笑提了一句,在门口看着黛玉进去了,这才转身走了。
他并不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反而是回到了刚刚那个宫门处,顺着东平世子的方向一路上前。
黛玉可不知道水溶的去处,今儿算是累了一天了,她回到封翠院洗漱后就躺在了床上。
一开始授封大典,然后是容筝公主的死亡。容纵的出现和消失,打战的决定。这一天中发生了太多事情,黛玉闭着眼睛慢慢想了想,就缓缓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黛玉就闻得外边圣旨的发布。
“外族蛮夷,边疆屠城,守城将士无一叛逃,全部战死,以身殉国!今特取天下商户,收购粮草以充军饷。钦此。”
这圣旨不仅由太监当众宣布了,还做成告示粘贴了出去。
一经发出,就惹得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外族果真可恶,居然屠城。”
“果真要打战了,都在收购粮食了。”
“幸好我们是在京城,他们怎么打都进不来的。”
京城薛家。
薛宝钗正拿着算盘啪啦啪啦打着账,就听薛蟠从外面怒气冲冲大踏步地进来了。
“哥哥怎么这么焦急?”薛宝钗头也不抬地扒拉着算盘上的珠子,一边出声问了一句。
薛蟠是凭着一股气冲进来的,看到妹妹这般若无其事的模样,怒气更甚。
“你还问我?我还没来问你做了什么呢!我为什么生气,你会不知道?”
薛宝钗这才将视线从账本上移开,她平和地出声:“妹妹真是不知,到底何事惹得哥哥如此生气?若是哥哥心里有火,说开来就是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恶心人呢。”
听得外头的动静,薛姨妈也从内院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斥
了薛蟠一句:“你妹妹辛辛苦苦撑起整个店,你倒好,整日在外边玩的没个正经。喝几口马尿,回家就不认人了?有什么怨气何必冲着你妹妹发?找我来啊。”
“妈!你别瞎混了。”薛蟠真是有苦说不出,他直直指着宝气钗道:“你也不看看妹妹做了什么,她将店里的东西都发买的差不多了,全部用来买粮草,准备免费送给军队呢!”
“要不是我机灵的打听了几句,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呢!”薛蟠越说越气,他简直不能理解妹妹是怎么想的。
“这?”薛姨妈也唬了一跳,她呐呐转向宝钗问道:“这是什么回事?你哥哥说的是真的?你把店里东西都发买了?”
“妈吗不必担心,我算得好好的,只买了一部分罢了。”薛宝钗面色不变地回道。
“我才是薛家的家主!妹妹你做这种事情,难道不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吗?”看宝钗坦坦荡荡直接承认了,薛蟠怒极反笑。
“我有写啊。”薛宝钗直视着薛蟠,稳重地回了他一句:“早就放在哥哥书桌上了,难道哥哥到现在都没有经过书房?”
薛蟠在外面花楼玩的开心极了,没事自然不会去书房。这件事算是人尽皆知,宝钗自然也是清楚的。
可薛蟠现在总不能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他张了几次嘴巴都没能说出口,面上是一片的气急。
“好了,别说了。”薛姨妈看薛蟠的样子就来气,两相冲突之下,倒是对女儿的感官又好了起来。她转向宝钗缓缓道:“钗儿,你是怎么想的,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妈你也知道的,我上次宫廷女官落选了。”宝钗说道这里,下意识又想起自己被嬷嬷狼狈拖出宫时的情景。
她的面色不变,只是将指甲慢慢掐进手心道:“那时候不止女儿的名声败落了,连累的薛家都差点颓废不振起来。要不是凭着父亲生前最后一点脸面,我们连皇商的位置都要丢了!”
说到这里,薛姨妈安静了下来。她也想起之前那波劫难。从宫中轻巧地几句话传出来,竟然就将薛家折腾地差点散了架。
“妈妈,皇商终究是商。士农工商,我们哪怕沾了个皇字,也还是落在了下头。”薛宝钗见母亲已经开始思索,便又细细劝道。
“我打听过了,这次圣上急需粮草。那对于我们这种先自愿出头缴付的,定是会有所鼓励,这才能吸引下面人学呢。”
“因此我们就是要快,越快越好,别人其他人将这头功抢了去。这可是我们薛家的造化呢。”
薛姨妈越听越觉得宝钗说的有道理,她点了点头,正要符合,就听薛蟠冷哼了一声。
薛蟠从来是不愿听那些解释和大道理的,他阴阳怪气道:“我看妹妹不是为了我们薛家,是想压过林黛玉一头吧?”
“昨天林黛玉封为郡主的消息传出来,妹妹就失手摔碎了杯子。是不是那时候就决定要卖了薛家的底?我看要是能为你博一个可以和林黛玉对打的位置才好呢。”
薛宝钗听到哥哥的话,立马就红了眼眶,她转向薛姨妈泣道:“妈妈,你看哥哥说的是什么话!”
“哎哟我的儿,你可别哭啊。”薛姨妈被宝钗说服了,现在自然是站在宝钗这一边。
她连忙上前搂着了宝钗,又对薛蟠斥道:“成天无所事事拈花惹草的,现在还招惹到你妹妹头上了?还不快给妹妹赔罪?”
薛蟠见宝钗哭了,心里也是不好受。可一想起那么多东西全被捐出去,又莫名憋得慌。
两种念头交织着,他最后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一甩袖就自己闯出去了。
而后
续不出薛宝钗所料,对这第一个捐出粮食的人,圣上是龙心大悦。
他当即就下了旨,封薛家为“妙善人家”,又赠了牌匾一副。在知道薛家情况后,还特意赐了一块贞节牌坊下来,赞薛姨妈教女有功。
这些赏赐可是将薛家大房有些摇摇欲坠的地位,给完全巩固了下来,连下人都老实勤快了许多。
薛姨妈和薛蟠彻底安心了。
薛蟠本来是怕一切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可看事情正和妹妹说的一样。心中欢喜之余,少不得又亲自前去赔罪了,只说下次绝不会再犯云云。
“要是下次我还不听妹妹的,那我、我就是个大王吧!给妹妹骑着驼呢。”薛蟠为了哄宝钗开心,什么浑话都说出来了。
见妹妹终于笑了笑,薛蟠知道事情过去了,妹妹并不会在追究,那又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
“圣上也真是的,只给了两个牌子。我本来想着,就算是不给县君,好歹要给个乡君的位置吧。没想到啊,圣上居然什么都没有。”说着,薛蟠揉了揉脑袋,觉得妹妹有些吃力不讨好了,而圣上实在小气。
薛宝钗含笑的摇了摇头,并不给哥哥解释。
就是不封才好呢。要是真封了县君乡君的,那自己岂不是硬生生低了黛玉一个头?每次见面都要向她行礼?
这是宝钗不能忍受的。
现在这样正好,只要还在外边打战一日,那就需要粮草一日。自己家头顶的名号,就不会落下去。
凭着大义,自己都能压黛玉一头。
毕竟,自己是自愿捐出粮食的“妙善人家”。而黛玉,可是“不愿和亲”的永乐郡主呢。
想起在外面听到的流言,薛宝钗缓缓一笑,只觉风水轮流转。
这时候薛家风头正胜,上面有什么宴会,看在牌匾的份上,都会寄个请帖给宝钗通知一声。
宝钗都是挑着情况去的,可惜没有一次遇上黛玉。而今儿送来的一张请帖,居然是皇后的花宴。
这个时候,黛玉是肯定会去的。宝钗心里知道这个事实,自己早早就打扮了起来。
配着一身素净而不失典雅的衣装,宝钗拿着请帖,忍着激动的心情,缓缓去赴宴了 。
宫中的宴会何其热闹。宝钗一时有些眼花缭乱的,到处都是高傲的贵女,到处都是低眉的宫人。
想来自己也许还要感谢黛玉,要不是她,自己当上女官,岂不是也避免不了伺候人的事儿。
宝钗正想着,一时间无处可去,正要闲逛时,就听到前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这位就是号称‘妙善人家’的薛家姑娘了吧?快来和我们一起。”周慧琴其实早就调查过薛宝钗长什么样,只是这种场合,总要装作偶然的样子。
见薛宝钗识趣地走过来行了礼,周慧琴满意地点点头。等她款款下拜礼节行完后,才作出一副热情的样子上前拥住她,给身边的姐妹圈介绍说:
“这就是前些日子第一个提出自愿捐粮食的薛姑娘呢。”周慧琴笑容不变,继续补充道:“圣上可是亲自赐了牌匾,赞了薛姑娘的好心。”
“薛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是我辈所不及的。”
薛宝钗见她如此夸耀自己,连忙推脱了几句,只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能够和平,谁又会想要战争呢,我不过稍稍尽了些心罢了,那值得这样夸赞。”
“薛姑娘就是太谦逊了,听说之前你和林姑娘”说到这里,周慧琴刻意顿了顿,才恍然改口笑道:“可是我说错了,是永乐郡主才对。”
“听说薛姑娘和永乐郡主当
初也曾亲密过,这么后来关系说断就断了呢?还惊动了圣上下旨,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得。”周慧琴一幅好奇的口吻。
薛宝钗这时候也察觉出周慧琴的不怀好意了,她一字一句都分明地往黛玉身上靠呢。
不过双方都是不喜黛玉之人,自然是能结成盟友了。
“当初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在永乐郡主走后,贾老太君就是天天以泪洗面的,王夫人也非常难过。”薛宝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等那个圣旨传下来,正是犹如晴天霹雳,贾老太君都卧床休息好几天了呢。”
周慧琴听得薛宝钗说完,面上的笑意都加深了。
怪不得这薛宝钗能顶上妙善人家这个牌子,看人的眼色都是准的。周慧琴满意地想:就由她这么颠倒黑白的一说,事情重点就跑到林黛玉气病长辈了。
果然这时候有贵女皱了皱眉开口:“之前我也遥遥见过永乐郡主一面,看着是个锦绣心肠的,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孝?”
“这算的了什么呢?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们之所以要打战,可全都是那永乐郡主害的。”另一位贵女顺着话题说道。她撇了撇,面上带出不耐。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是永乐郡主害的?”有贵女好奇心起,连忙追问了一句。
可那人却懒得答了,只说周慧琴什么都知道,何必一知半解的自己解释。
周慧琴迎着她们的视线,故作叹气了一声,在催促中才缓缓道:“其实而不能怪永乐郡主,毕竟是要去外族和亲呢,山高路远的。永乐郡主不乐意,双方拖长了时间,这才让外族动作起来。”
听周慧琴这样说,身边的贵女都皱起眉头,“她竟然是这种人,难道她不知道,只要虚与委蛇一下,就能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候准备吗?”
“这也不能全怪她。”周慧琴调准时机,又火上浇油地加了一句道:“毕竟永乐郡主是尚书令唯一的嫡女呢,从小定是娇生惯养的,这才养成了性子有了偏移。”
“想必这时候她也察觉到自己的错处了吧?双方可都要交战了呢,也不知会有多少丧亡。”说着,周慧琴垂下了眉眼,作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周姐姐好心能体谅她,我却是不能的。”有贵女冷笑着出声,而后下面又有声音接到:
“可见其人的自私自利了。她还封号永乐呢。意蕴如此大的封号,她不思为民,反而只想着自己。”
“这封号也来的讽刺。永乐永乐,若是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艰难求着,她还能‘永乐’吗?”
更有贵女愤愤不平囔囔着:“要是我的话,我是愿意去和亲的!只要能平息了这场战争,牺牲我一个,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贵女正是慷慨激昂,享受着众人追捧的目光,就听后面一道声音传来:
“你倒是想得美,还想去和亲?呵,可惜人家连看都没看上你呢。”
那贵女心中羞愤,面色一红。她转头正要反驳,就见东平嫡女拉着黛玉一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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