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门户（2 / 2）

“你这头蠢驴不也活得没脸没皮？”

容嘉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郑通看见她，仿佛见了鬼，囫囵道：“你……你……”

“你什么你！”容嘉宁两部并作三步，上去揪住他领子狠狠一搡，然后“砰”照着面门就是一拳。

郑通反应过来，挣扎道：“姓容的，你被狗咬了？发什么疯？”

“可不是被你这老狗咬了！”容嘉宁又一拳轰他脸上，道，“听说你拿了手令就迫不及待跑了过来？老娘在前线打仗，你住了老娘的府邸，还请风水师给老娘下降头！你还卖我的人，打我的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你个王八羔子！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是不是记性差，忘了你被我揍得亲娘都不认识的事。”

被容嘉宁一把提起来，按着脑袋磕桌上，后背心还抵着她弯曲的膝盖，郑通忍不住一哆嗦，道：“姓容的，你把我打死了，太师要拿你问罪……”

“太师？”容嘉宁右手伤还未好全，虽然刚才逞强打了一架，但为防复发，她还是选择拿膝盖压住后背，将郑通按在桌上，“老娘死了你才值钱呢，只要我活着，你算什么东西？十二太保的位置是给你坐的？”

“你……我……”郑通不住挣扎，两人一时较劲，直接捶塌了桌子，“姓容的，你别欺人太甚，你也是副手上来的，只不过你运气好，熬到那个倒霉蛋死……你才上位几年？前面的太保都没你嚣张，你比老子强多少？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你不说我也知道谁撺掇的。是不是九太保裴术跟你说，我没明确表态站薛亮还是站罗方，迟早要被薛亮收拾掉，你提前入主枳县万无一失？裴术是个什么混账，宁信长江没有水，也信不过他那张嘴！你个宝批龙……”

“够了，打也给你打了，你还想怎样？”

“怎样？你说我除了废了你，还能怎样？”

“你敢！”郑通发抖道，“我可是太师派来的……”

“你知道现在最想你死的不是我，而是太师吗？”容嘉宁冷笑道，“太师在我回来之前得到了你擅自入主枳县的消息，你猜他怎么着了？反正无论如何是来不及通知你赶快滚了，就算你滚了，这事儿也让会我心里不舒坦，所以他干脆不管你，连个信儿都没给报，临走前把我叫去，许诺给我加封县主，作为补偿。而你，是曲解太师授意，私自夺权，毁坏太师与我信义的罪人……你让太师难堪，他巴不得你早点以死谢罪，居然还敢叫嚣自己是谁派的！”

“不不不……我这是一时糊涂……乡主饶命……哦，不，县主饶命饶命……我……我这是猪油蒙了心……”

“是吗？”容嘉宁忽然平静下来，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道，“你这才来三天就把里里外外收服了，靠的不仅仅是令牌吧……”

“你……什么意思……”

“枳县这帮人我一向收的服服帖帖，可不是随便来一个人三两下就能策反的。治理这么些年，我也知道，光我一个人的忠诚太师未必放心，所以这一万多府兵中，一定有些是太师的钉子。你能这么快稳定局势，估计没少拿手令让他们出手……”

“这你……”郑通哑了嗓，满脸惊恐地看向容嘉宁。

“我们来做个交易。”容嘉宁低笑，模样像一个哄孩子睡觉的母亲，“你把名单给我，我留你一条性命。”

“你想干什么？就算告诉你，你敢动他们？”郑通差点跳起来，“姓容的，你是要升天啊！”

“小点声儿！”容嘉宁狠狠给了他一拳，“我不动他们，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咱俩这笔交易……”

“你到底想干什么？”郑通抓狂，“没有太师，你什么都不是，你还想撇开他单干？你真当自己是土霸王了……”

“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容嘉宁道，“我知道了是谁才好避免得罪他们，否则以后他们给太师告我黑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不能说……”

“不能？好啊，那我卸你一条胳膊总能了吧……”

“饶……饶命……”

“卸条胳膊怎么就要命了？”容嘉宁笑得天真烂漫，“我这人脾气暴，你是知道的，跟我耗耐心对你没好处，反正太师是把你卖给我了，要死要活可是我说了算……”

郑通目光闪烁，最终还是偷偷告诉容嘉宁几个名字。

“算你识相。”容嘉宁一拳砸在他脑袋边上，转头对李彦道，“把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见，看守也要挑可靠的人，等我查清楚了再发落。”

“是。”李彦答道。

在正厅收拾完郑通，遣走他带来的一些府兵，容嘉宁召集了所有人，随意地训了几句话，重新宣誓主权，之后便让他们下去操练。然后她穿梭其间，不经意地问起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名字之后，便又起身回了内院。

见到她安然无恙地回来，苏落当然是欢喜不已，妆容精致地迎了上来。

容嘉宁微微眯眼，凑上前看她左右不对称的脸，道：“这脂粉不错，被打成这样也只觉得肿，一点也看出红。”

苏落听她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时不察牵动伤口，疼着无声咧了咧嘴。

容嘉宁眼皮一跳，道：“跟我说是谁打的，一会儿我去把他手剁下来。从军的哪怕不想着保家卫国，只想着建功立业，也断没有对妇孺动手的道理，郑通手下净出这种孬货，这次碰上我，正好给他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