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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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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韭当年因为年纪小,又正好回家省亲,幸运地躲过了那一场劫难,她对当时很多的具体细节都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记着她从此失去了很多亲人。从前虽然也不爱说话但却是个爱害羞的青黛姐从那以后就变得冷冰冰的,格外的不近人情。以前娇气挑剔的紫苏姐变得性情乖戾古怪。而开朗爱笑的丹朱姐更是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终日将自己锁在群芳院的楼阁中,画地为牢。

只有小姐,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虽然偶尔会有些让人头疼的举动,但只要她在,就会给白韭一种虚幻的安全感,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

......

嘭——

陈致一回府,就砸碎了下人们递上的茶水,扶着书案,花白的胡子颤动,气得喘气不止。

他的心腹幕僚袁先生使眼色让下人们纷纷退下,自己检查关好门窗,这才走到陈致身边,低声安慰。

“谢家那个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陈致想起今天在宫中的一幕幕,就气得眼前发黑。

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按照他对当今圣上的了解,那是个最是无情又最是多情的人,只要你将话放对地方,常常就能引导暗示着陛下朝着所希望的方向考量。

可显然,今天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并不是京中唯一一个了解皇帝性情的人。

当今陛下,虽然打着爱民如子的旗号,但其实却并没有多么在意民间疾苦,他所需要的仅仅是大臣们按律办事,不要同百姓惹起纠纷,至于更多的,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原本救下杨文德的命是件很简单的事儿,一方是天天在自己眼前听话温顺的大臣,一方是素未谋面的平民,世人都有亲疏远近,皇帝也是人,自然也没有逃脱人的固有特性,再加上杨文德已经是一个五旬老人,杨家大郎又确实为皇帝办过几件贴心事儿,只是留一条命,看在他们一家为朝廷做了这么多的事儿,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旁边偏偏有个谢长誉在搅局。

自己说杨文德劳苦功高,谢长誉就说杨文德是携恩图报,心思险恶,大臣为朝廷、为天下苍生办事本就是本职,何来体恤?

若是自己说杨文德年事已高,谢长誉就说朝廷法典文献中从未有老人可以豁免一说,若是陛下新添了此条,应该要通知六部拟令。

陈致说一句,他谢长誉有三句等着自己,本就是想靠感性来打牌,可是谢长誉在旁搅浑水,搅得陛下头痛不已,哪有时间空出来给感性,反倒是害得自己也白白挨了顿训。

“哎!”陈致气得直叹,手重重地桌上拍了几下,户部的棋子就这样折了,看今日陛下的意思,虽然不至于株连九族,但杨文德十之八九是活不了了,想着对方在陛下面前吓得瘫软的样子,陈致由不得有些嫌弃,本是打算推李文广出去当这个替罪羊的,毕竟如今军权都在谢长誉手中,一个兵部侍郎,对自己来说,并没多大用处,更何况李文广这个人滑不溜手的,又知道当年那桩血案的真相,对自己来说早晚是个祸害。却没想这杨文广着实是个没本事的,这么简单的事儿都能让他办砸了。

幕僚袁先生立在一旁,沉思道:“大人,依草民愚见,那位芸娘的证词似乎有些不对劲。”

陈致猛地转过头,眯起眼,问他:“怎么?”

“这张虎说别院囚禁的女子都被埋杀了,那这芸娘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致“哼”了声,厌恶道:“本是应该也被杀了的,据杨文德那老匹夫说,当时已经都埋进去了,结果周晖却派了人过来,说是想把这个女子买下来......”说到后面,陈致顿时也明白了什么。

他哈哈笑了几声,笑声中却满是森冷的杀意,“好啊,原来是黄雀在后,好你个李文广,居然敢和老夫玩儿这招......”未尽之语像是磨砺的刀锋,袁先生站在身侧已经感受到了那嗜血恶兽的嘶吼,他嘴角挂起一丝隐秘的微笑,一晃而过,谁也不曾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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