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1 / 2）

那股力量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拥有的，不正常就算了, 关键是, 它还非常的反人类。</p>

张晚看着秦夜消失在夜色当中的背影，紧紧地咬住了牙, 苏子欣也和他说过这件事情, 那是来自苏溪的猜测。</p>

她说，自己的身上很有可能存在着一股让厉鬼感到畏惧的力量。</p>

因为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了, 所以才会这么久以来一直不停见鬼。</p>

张晚现在很想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可是这些似乎涉及到了秦夜不愿让他知道的某些事情。</p>

自己与他之间的渊源, 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想要单膝跪地的臣服感。</p>

看着眼前那些清晰异常的厉鬼, 张晚发觉自己让汗浸湿的衣服已经被风吹的仿佛冰块贴身一样了。</p>

“为什么厉鬼会全部聚集到楼顶？”</p>

张晚看着陈心娣问道，虽然她看起来灵活了不少, 可唯独害怕秦夜这块还是一点没变。</p>

“今晚是、月圆之夜, 照射这样的月光，可以让怨气和煞气……增强膨胀。”</p>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出来晒月亮的？”张晚撇撇嘴，莫名觉得有些接地气。</p>

“只有、月亮可晒了。”</p>

陈心娣站在张晚对面, 惨白的脚丫上只有一只穿了鞋, 还有一只就这么光秃秃的踩在地上。</p>

张晚前段时间被这个厉鬼缠的可谓是痛不欲生，现在总算有机会仔细看一看她的模样, 他也是仔细打量起了这个小女孩。</p>

“陈心娣, 你之前让我帮你找弟弟, 但是后来又一直叫我来集天公寓。你到底是想找弟弟, 还是想叫我来公寓啊？”</p>

虽然不知道这么问合适不合适, 但张晚这个人向来不太会和别人寒暄，这已经算是他最不尴尬的聊天开场了。</p>

陈心娣白白的眼球望向了张晚，她张开嘴，说道：</p>

“都想。”</p>

……</p>

虽然很想回她一句你去洗洗睡吧，介于这个小丫头已经惨死了，张晚还是口下积德的没把这话说出来。</p>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看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敌是友。一开始我总觉得你想害死我，可今晚看来又不太像。”</p>

“我想、让你吃了我。”陈心娣再次语出惊人，“如果你不吃掉我、她……也会吃掉我。”</p>

张晚皱起了眉，心里无数句想吐槽的话，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句疑问。</p>

“你一直都在说她，那个她到底是谁啊？”</p>

陈心娣没有开口，她站在那里愣了两秒，然后突然消失在了原地。</p>

张晚心里一惊，连忙转身四处环视，结果陈心娣没有找到，反倒是楼道的门被人给锁上了。</p>

一个纤细又匀称的背影站在门前，她将锁转了一圈反锁，然后抽出钥匙，转身看向了张晚。</p>

“你是……李楠？”</p>

张晚向后退了两步，虽然印象中这个女孩一直都是一个柔弱的形象，但眼下这个情况，她不可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p>

李楠当着张晚的面，走到了旁边的厉鬼中间，她直直的穿过了那些脸色僵白的虚影，站在了靠近楼边的栏杆前。</p>

她拿起了钥匙，张晚终于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p>

他还没来得及冲上前去阻止，李楠就已经将钥匙给扔下去了。</p>

现在，楼顶除了自己和突然不见了的陈心娣，就只剩下周围这一圈密密麻麻的厉鬼在这里，还有不知是死是活的李楠。</p>

张晚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危险，他转身看了一眼，胖子还趴在地上，他身边不远处就是秦大师留在这里的长刀。</p>

小心的打量了李楠一眼，张晚小步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快速地跑了过去，手握住了秦大师的刀。</p>

握住刀柄后张晚突然有了一股不知名的底气，他扯起胖子的衣服将他拖到了自己身边，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撑不住。</p>

“李楠！你怎么在这里！”</p>

张晚现在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熟人，他盯着李楠的背影，希望可以与她沟通。</p>

李楠听见了张晚的话，转过身来，与他对上了视线。</p>

“我是被召过来的。”她说话非常流畅，没有半点生硬，虽然脸上很脏，头发凌乱，但她的皮肤还透着红润感，并不像是死人。</p>

“你之前在驱魔局……看起来不是这样的。”</p>

张晚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李楠现在的状态比起之前在驱魔局里面那种惊慌失措，简直就是判若两人。</p>

她皱起眉笑了，扯起的唇角里带了一丝苦涩。</p>

“因为我已经死了。”</p>

说着，李楠抬起了手，狠狠抓住旁边一个厉鬼的头颅，然后猛地一下就捏碎了。</p>

仿佛一个漏水的塑料袋，大量的黑气从厉鬼头部的缺口里冒了出来，那黑气顺着李楠的手指一路进入了她的身体，很快一只厉鬼就这样消失了。</p>

“我以为我是李楠，但其实我只是有李楠的记忆。真正的李楠现在正在楼下，我想你中途应该看见过了，就是那只被你一拳打断了手的怪物。”</p>

张晚瞪圆了眼，在楼道间的事情一时间又在眼前重演，他皱起眉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p>

“……什么意思？”</p>

“这具身体，是李楠的，而我，是集天公寓死者怨气汇聚而成的煞鬼。”</p>

她一脸平静地看着张晚，往前走了一步，又随手捏开了一只厉鬼的肩膀，大量怨气流出，被她通通吸收完毕。</p>

“她的生魂在她还住在集天公寓时就已经被剥离身体，这具身体经过一系列特殊炼制手法，塞进了我，而且还保持着活着的状态。”</p>

李楠露出想起了一切的表情，然后看向了张晚，眼神中甚至还掺有一丝悲愤。</p>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死，我甚至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李楠！可我不是，我居然只是一只煞鬼。”</p>

她的眼眶红了，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眉头微蹙，仿佛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p>

“我有她的全部记忆，我以为我就是她，可实际上，真正的她被练成了那种东西，一直在盲目的杀戮，而她吞噬的煞气，全部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p>

“我究竟是谁？如果我不是李楠，为什么我会用她的思考方式来想问题？为什么我会和她一样，对你产生好感？”</p>

听到这句话，张晚愣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