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2 / 2)
“喔~”陆眇说,“那这里现在是你们的仓库?”
“不是。”经理摇头,“我们的食材全部都是早上专人从供应商那儿送来,至于这扇门里,我们谁也没进过。”
陆眇问:“为什么?”
经理说:“开业前,老板找了一位大师来看风水。那位大师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拿着个叫什么八卦盘的停在这扇门前,说里面阴气重,怕是建楼的时候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误闯了进来。那位大师还说这扇门绝对不能打开,不然就坏了气运半生遭殃,到时就算天神下凡也救不回来。”
“气运?天神?”陆眇呵呵,“你们老板倒挺信这些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经理也是无奈地叹了声气。
陆眇注视着那扇门,开玩笑口吻说,“什么鬼怪和天神,全都是骗人的瞎话——”话还没说完,突然愣住,自己是不是也曾在哪里说过和刚才那句很相似的话。
陆眇忽然觉得头有些疼,扶额揉了揉太阳穴。
容希眼眸微闪,瞳孔似笑却又略显细毫的伤感。
经理仿佛想到什么事情,“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听过些闲话。这金帝广场以前只是一个老式的烂尾楼,大概是80年代末开始施工,后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突然就停工了,有人说是开发商欠了债跑路,有人说里面死了人。反正这么多年,一直因为审批流程和土地分配无人接盘,直到5、6年前,那个钟氏接手,几经波折才重新修成了现在的金帝广场。”
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房地产市场开始形成,全国各地兴起了一股盲目投资炒地的热潮,不少开发商为了眼红的利润耗费大量资金,甚至不惜向银行进行巨额借贷,购入大面积土地施工建楼。
那时陆眇在阳间的掩饰身份是一名银行会计,处理过很多一头扎进房地产市场的贷款事宜。这些人中,有人变身为初代房地产界的成功人士,也有人因豆腐渣工程、银行停止提供资金链,或者开发商陷入债务纠纷等被迫停工烂尾。
陆眇的头痛缓和一些,回忆着自己30年前是否听说过有关金帝广场前身的事例。
乍然,“这里,以前是不是叫金贸大楼!”
“你怎么知道?!”经理讶然说,“这名字大概是我五岁的时候,见施工牌子上标着,后来这里成了烂尾楼,就没人记得这个名字。看你才20多岁,居然会知道这个。”
陆眇当然知道,在30年前,负责这栋楼贷款相关事宜的会计正是自己。
金帝广场那时还是金贸大楼,依稀还记得开发商名叫郭鸣由。是一个年约四十左右,模样一眼就知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那天下着大雪,银行里来办理业务的顾客一只手都能数得清。
郭鸣由进来的时候,身上的黑色大衣沾满了雪花,拿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坐在柜台前面,讲着自己贷款原因、需要的资金数额等等。满脸是对未来工程的憧憬。
陆眇印象很深,当时他按流程问郭鸣由,“您对您所投资的项目是否有信心?并在约定时间内还清所贷款向的全部。”
郭鸣由拿出了一厚叠图纸,声音沧桑,“有信心。这是有关项目的所有规划、图纸,和其他投资人签署的协议,我现在就只差这笔钱。”
陆眇标准服务微笑,“您不需要拿出这些,我只是随便问问。”陆眇看不懂那些图纸上画的内容,但他明白一个人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件事情,就证明他很在乎这件事。
但在贷款的三个月后,陆眇作为中间的相关人员,一次路过街边报摊,不经意看到了报纸上金贸大楼四个字,仔细一看,竟然是:金贸大楼开发商负责人携款失踪,相关投资人血本无归,商业大楼成无魂之主。
那件事情对陆眇也造成了不小影响,被上司狠批,扣除了全年业绩奖金。
金帝广场楼下,晚上十一点,距离整栋大楼关门歇业还剩半个小时。
“看不出来,你还当过银行会计。”谷旸坐在花坛,拿出一根烟点火,两指夹住放进嘴里,吐出一口烟,“不过你居然活了这么久,真吓着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晏离十几年前捡回来的。”
“我修灵力,算是入道,长生不老也不值得奇怪。”陆眇先前讲故事讲得兴起,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已经活了一千多年的事情,但还好,及时刹住车,没有让他们察觉自己不是人。
“这一千年来,除了渡魂,你都在做什么?”容希凝视着陆眇,问道。
陆眇忆想说:“我的长相一直保持这样,为了不被人发现,大约每二十年我就躲到山里乡下人少的地方,待个几年,等到一些认识的人遗忘了我这张脸,再换个身份重头开始。”
“我们也差不多。”谷旸甚有同感,“容希这一千多年来,世界上的每个国家他都待过,可又待得时间不长,整日神叨叨的,看见黑猫就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前几个月我们才来到这里,还不清楚会在这里待多久。”
说得的确,变身成黑猫的那几天,真切感觉到那时的容希与平时判若两人。
陆眇思想停顿,仔细又一想,好像对自己也不太一样,是好,很好,还是特别好?
想到这里,陆眇转脸对容希说:“你要走的话提前说一声,大家怎么说也是好兄弟一场。”
容希望着他,“这次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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