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住手——！！”一声暴喝从远处传来，贝伦斯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开关一样，硬生生止住了攻势。

“……切！”他啐了一口，缓缓地收回拳头，站住了身子，看向声音的来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少折腾了，最后还不是我收拾残局。”那个人说道。

老兵大喘一口气，整个身体靠在了墙上。“他来了……”他喃喃道，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新兵感激的看向来人，却不由得在心里升起了新的疑惑。

那个人可以说是真正的军人该有的样子，齐耳的短发打理的很整齐，有几根俏皮的翘着，看来也是从被窝里紧急拽出来的。但即便如此，但是他的军装还是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一双相对于男人已经相当大的眼睛有些湿漉漉的，看起来有几分幼齿的感觉，却与那个眼神凶恶的贝伦斯平静的对视，眼底里似乎冻起了坚冰，丝毫不会被贝伦斯的烈火所融化。

男人的身形不高，比大多数参军的人都要矮上一点，看起来异常的单薄，再配上他的娃娃脸，完全就是一副未成年的长相。要不是新兵认出这人的肩章，表示着他少尉的身份，他或许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参军很早的十五六的少年。

这个赶来的少尉站在高大的贝伦斯面前，就像是一只猞猁在对峙一头猛虎。

少尉冷冷的开口：“现在是深夜，其他士兵还要休息，明天还有守卫，随时都可能有战争，他们没休息好，你能承担责任吗？”

他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声音里听不出怒气，却说不出的冰冷。

贝伦斯看起来十分不服气，暴躁的抓了抓头发。

“还有你们，”萨利扭头看看众人，“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会收拾，我替贝伦斯上士向各位道歉，打扰你们的休息，很抱歉！”说着，他向众人做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贝伦斯一把把他拉了起来，萨利敌不过贝伦斯的力气，被拉的一个趔趄。他斜过眼，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贝伦斯。

“啧……”贝伦斯不耐烦的撇起嘴，最后还是小声的道了歉。“看着萨利的面子上，抱歉……”

众人飞快的散去，清洁机器人飞速跑了上来，开始清理现场。

新兵走到一半，突然听到贝伦斯的低吼，他耐不住好奇，又回过了头。

“喂——！你向他们道歉干什么！你的军阶……”贝伦斯捏住萨利的肩膀，他的身体随着吼声在微微的晃动着。

萨利依旧定定的站着，平静的凝视着贝伦斯的眼睛。

“我的军阶再高，也是我们有错。他们不仅是下属，还是战场上的同事，我们不能有任何隔阂，否则对于一场战斗的打击可能是毁灭性的。”

“……”贝伦斯沉默着，不再说话。

萨利看看手腕上带着的通讯器，上面闪烁着银蓝的冷光。

“佩耶夫上将在找我了，一定又是你这次的事情。”萨利像是微微叹了口气。

贝伦斯一听到佩耶夫的名字，一把拉住了萨利的袖子，整齐的军装上被揉出了一片褶皱。

萨利的脸不再绷着，他眼睛眯起，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没事，交给我吧。”他拉下贝伦斯的脑袋，把他压在自己肩膀上，顺手揉了揉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明早记得把头发打理好。晚安，贝利。”

形似少年的男人站的笔直，温柔的看向那个靠在他身上的高大的男人，喃喃着只属于他的昵称，唇边是宠溺的笑。他的眸子印着屋中明亮的光，美丽的好像一幅画。

新兵不由得看呆了。

一起留在后面看热闹的老兵一下子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新兵脑袋上。

“还想找死吗？快走！”

。。。。。。。

萨利已经离开了，贝伦斯摸摸自己的头发，刚刚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

周围都是机器人作业时嗡嗡的声音。

他觉得莫名的烦躁，对准墙面大力轰了一圈。

但是他还是无法抑制住那种烦躁感，最后还是遵从萨利的指示，回屋休息去了。

墙面上细小的纹路蔓延开来，终于轰的一声碎裂。

机器人们一拥而上，开始清扫残骸。

一切，终于回归了夜晚该有的平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