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让他崩溃，这是他们的报复。

出这个主意的人，一定是个精神变态，并且善于玩弄人的心理的人。

但不得不说，他们这一靶打的很准。甚至子弹还没有上膛，就已经正中红心。

人身上的浅黄偏棕偏粉的颜色一点点被鲜红覆盖，直到穿上一件隆重的血色袍子，瞳孔涣散，神经脱出身体，步入死者的殿堂。一地的红是他为自己铺设的红毯，浓重的血腥味是他为自己庆祝所放的礼炮过后的余味。

那是萨利一生无法忘记，或者说，摆脱的噩梦。

他强撑着镇定，抓住栏杆，看着索克笑着被挂上锁链，紧紧缚在十字架上，尖利的刺针扎进肉里，红色一点点渗出来，在皮肤上流淌。

美的撕心裂肺。

萨利紧咬下唇，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面色惨白。

啪——！

一鞭挥下，带起了几片肉丝。索克的胸口顷刻滚出了一排血珠。他依旧无所谓的笑着，嘴角回勾，带着无限的不屑与嘲讽。

啪！啪！啪！啪！

鞭子声不停地想起，索克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针只会刮开表面的皮肉，这意味着这场酷刑可以持续很久。

萨利的身子颤抖着，跟着鞭子的节奏，一下下抽搐，仿佛那个被打的不是索克，而是他。

……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刑罚还在继续。

鞭子被撤下，换上了轻、薄如一片叶子的刀，在索克的身上轻轻划过。

萨利知道有一种刑，名叫凌迟，要把人的肉一片片剃下来，在他还鲜活着，意识清醒的时候。

现在索克所遭受的与此不差多少，只是刀口都是纵切，不会带下一丝肉，却留下了不少口子。

萨利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了，他还是无法摆脱这份恐怖的记忆。

那么要再看到一次吗？看着一个人活生生流血到枯竭？

不，我不要，绝不。

萨利默念着，努力恢复着大脑的运作。

一个士兵靠在铁栅栏上，一个在行刑，中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半张脸对着萨利。

一共三个人，只有中校有钥匙。

怎么办？怎么才能拿到？

萨利忍着强烈的反胃感，牙齿里咬着自己的衣角，一向面瘫的脸因为痛苦而挤的有些变形。

“怎么？开始撑不住了？”中校略带嘲讽的语气传来。

萨利挣扎着抬起头，却看见中校站在索克面前，用自己的背影把索克挡了个结实。

萨利心里一个咯噔。

索克，撑不住了？

“切，还早！你们还要做什么？”索克挑衅的声音传来，有些因为干渴而造成的嘶哑，却还是那么有力。

这个蠢货！这时候应该装作软弱混淆视听，挑衅什么挑衅！

萨利在心里暗骂一句，却不经意咧开了嘴角。

能这么气冲冲的挑衅，想必状态应该还不错了。

难受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好了许多，萨利的脑子清明了些。

“继续。”中校命令道，走到萨利的面前，蹲在地上看蜷成一团发抖的萨利。

“呵，你倒是撑不住了。很好。”

“喂！萨利！你没事吧！”索克一听中校的话，开始了挣扎，却无法挣开紧锁住他的锁链，尖利的刺针又扎进去几分，撕开了些皮肉。

蠢货！别动！我是在装！

萨利嘶吼着，在他的心里。他现在真想跳起来，站到索克面前，像是敲打贝伦斯一样好好敲打这家伙一番。平时索克温温和和的样子，很能照顾人，把一切做的面面俱到，怎么现在就成了毛头小子了？军校里训练过的都送回去了吗！

不过……也是为了他啊……

萨利无奈的笑笑。

这家伙搞什么鬼啊……真傻……我到底哪里特殊了？

萨利又想起了佩耶夫。还有贝伦斯，有没有好好听指挥？

不知道现在的战局怎么样了。

中校见萨利没什么动静，直接打开了牢门，用脚踢了踢萨利。

萨利的身子颤抖着向一边倾斜，靠在了墙上。

“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把他替下来，去吗？”中校居高临下的看着萨利。

这是机会了。

萨利把头埋在膝盖里，偷偷地用余光看向打开的牢门。

干吗？这风险可是很大的，很可能今天就会死在这里了。

不干？为什么？你不敢了？反正留在这里，也不一定活得下来了。而且，索克呢？看着他受苦？萨利·恩科，你何时如此懦弱过？

从来没有过，包括现在。那么，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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