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算了，徒弟就徒弟吧，多半之后也见不到了，多没多个便宜师父也没什么区别。

这么想着，他便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还附赠了个道别礼：“那师父您好好在这儿，徒弟要走了。”

“慢着，”那怪人师父转身从卷给齐寄安，“给徒弟的，好好收着。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再来问为师。”

齐寄安回家心切，接过书卷满口答应，其实根本没往心里记。这一路以来，心中不安的感觉一直挥散不去，仿佛是一种不好的预兆，他想快点回家。

连夜赶路，终于在晨光微曦的时候回到了村口，齐寄安却发现胖猴正在村口靠着一棵大树打盹，看样子似乎夜里一直在等什么人。

齐寄安心中不安又多了几缕，他上前摇醒胖猴，问道：

“胖猴，醒醒，你怎么在这儿？草药我带回来了。”

胖猴被他摇得一激灵，再一听他声音，立马就醒了：

“你可回来了！你家出事了。”

“谁出事了？”

“你娘昨天一直没回来。可能是被拦在回螺城的路上了，昨日有人回来说往岭城的路都禁止通行了。”

“为什么会被拦住？”

“好像是北边好多地方爆发了瘟疫，据说也包括岭城，所以要把人给隔开……”

胖猴看着齐寄安眼神越听越缥缈，又慌又怕，把手拿到齐寄安眼前晃了晃，发现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索性在齐寄安胳膊上拧了一把。

齐寄安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些，也抬手掐了自己一下。

连夜赶路，结果一回来就是迎面一个坏消息，换谁都容易支撑不住。

“我没事，刚才有些懵，现在清醒了。”齐寄安边说边把药篓子从背上扯下来，丢给胖猴，然后自己头也不回地就往螺城方向跑了。

“齐寄安，你要跑去哪？”

“我去螺城——”

“你别跑——”胖猴还没喊完，人都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胖猴抱着药篓子，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出不去，感觉快把自己憋得圆鼓鼓的：你好歹让吴伯赶车送你一程更快呀，你这哪是脑子清楚了，你这分明是脑子快坏掉了才是。

本来草药师父已经托人去打探消息了，让胖猴来是要拖住寄安。现在倒好，一宿没睡，还想直接跑到螺城去，怕不是要直接累倒在路上。

胖猴想了想还是先回去将药篓子交给师父，再去找吴伯一起赶车去螺城，说不定还能赶上。

螺城离村落并不近，齐寄安也是跑着跑着才想起距离这个问题。不过好在已经跑到了大路上，通常有不少路过的牛车、马车，说不定就有往螺城去的愿意顺路捎带一下自己。

今天大路上却是罕见地冷清。齐寄安跑到实在没力气了，就在路中间坐下歇息，可歇了好久，连个人的影子都没看见，更别提什么牛车、马车了。

太阳越升越高，齐寄安也越来越绝望。

要不要回村借辆车呢？也许更快些。

这时，一辆马车出现在了视野里。

不过这辆马车也太干净了，看起来反而不像是人间的东西。

齐寄安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在齐寄安还在疑神疑鬼的时候，那车已经到了他面前。

通体雪白的马对着挡路的齐寄安喷了喷气。

好的，不是幻觉。

赶车的是个一身绯色衣裳的小丫头，带着面纱，声音娇俏：“卫师姐，车前面有个人。”

“那人怎么了？”声音清冷却不显疏远。

“唔，他看起来好像很苦恼，”那小丫头翻身下车，动作干净利落，“你怎么了？”

马车门帘掀开，从车上下来一个同样带着面纱的姑娘，不过身量高些，衣着淡雅。她下车后站在马车厢的阴影里，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俩对话。

“我……”齐寄安张开口才发现因为太久没水喝，嗓子都哑了，他清了清嗓子，“我要去螺城，想搭个便车。”

“那你会骑马吗？”

“和骑马有什么关系？”

“你能骑马去螺城吗？”

“可以是可以……”

虽然好久没骑过了，但爹还在世的时候教过齐寄安怎么骑马，这本领他还没忘。

“那好了，”那丫头一抽身侧的佩剑，刷刷几下就把车和马之间的绳索切断了，“这匹马借给你了。”

“啊？还马……”

“唉，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将来还马，去卫记当铺。”

“那你们……”

“我大师兄就在后面，我们等他，”那小丫头也躲去马车的阴影面，伸手遮住刺目的太阳，“对了，还马时就说是卫大公子的马。”

第一次被嫌弃婆婆妈妈的齐寄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表示感谢后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留下一对师姐妹在大路中间打着商量：

“卫师姐，这次我可是做了好事了，下次师父再训我，你可得帮我。”

“行呀。”

那丫头在面纱下笑得像一朵花：“还是卫师姐最好了，不像你哥，说起来是个大师兄，却只会奴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唉，待会儿还得我在外面吹着风，驾着车……”

卫师姐捂嘴笑道：“你快别贫了，你大师兄就快来了。”

“这么快？”

卫师姐往远处一指：

“那不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