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不过白衣神仙蒙着面纱，只能看见一双丹凤眼闪着锐利的光，有情又似无情，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只见蒙着面纱的神仙跟他说话：“小家伙，你可知道南山是朝哪个方向去？”

神仙的声音果然好听又清澈。

齐寄安迷迷糊糊地想：不过，神仙竟也需要问路吗？

那神仙还真问对人了，正巧他知道：“往南走。”

然后神仙好像就飞走了？

齐寄安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躺在草地上难得睡了个好觉。

“你怎么能不记得呢？” 第二天还是胖猴发现齐寄安睡在了村口，“那可是神仙呀，多难得一见的事。”

齐寄安咳嗽了两声。

“你别装病，跟我说说呗，神仙长得是不是都特别好看啊？”

“我没装病。”出口声音极其沙哑，把齐寄安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是真病了？”胖猴帮他诊了诊脉，一脸疑惑，“没问题呀。”

胖猴觉得可能是自己学艺不精，拉着齐寄安又去草药师父那里。

结果除了做噩梦、脸色不好、想咳嗽和嗓音沙哑外，查不出还有什么问题。

草药师父就让齐寄安在家好好休养几天。

齐寄安在家读着胖猴送给他的那本《剑道入门》当做消遣。

这上面几乎没有字，主要是画了一个小人在摆各种动作。齐寄安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些动作可能是连起来的，不过为什么总感觉这套动作好眼熟……有些像螺城过年请戏班来跳的狮子舞？

那个老人莫不是看中了胖猴那家伙有耍杂耍的天赋？

齐寄安翻到残缺的最后一页，终于有了几个字：“以身为剑”

好不容易有句话还只有上半句……

齐寄安兴致缺缺地放下书，打算去池塘边洗个脸清醒一下。

他捧水时，觉得水面倒映出的疲惫神色颇为熟悉。再一想，好像自己的咳嗽声也有些耳熟。

他突然想起了南山上的那个木屋少年。

自己难道被传染了那个少年的疾病？

所以那个怪人才会说自己有病？

南山的事情细想起来存在太多令人生疑的地方，齐寄安决定再去一趟南山。

虽然进入了夏季，南山沿途的景色却没怎么变。齐寄安沿着上次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小木屋。

不过这次小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桌子上摆着一碗汤药，还冒着热气，昭示这屋里前不久还有人在。

齐寄安端起那碗药汤，闻了闻，是自己之前喝的那种气味。

看来怪人给我和那少年喝的是同一种药。

等等，那怪人是不是自己也喝药？

所以他的嗓音才会是那么沙哑！

“谁——”门口传来沙哑的声音。

齐寄安闻声转头，看向木屋入口。

“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只见那木屋少年双手紧握着匕首，举在身前，一边逼问一边一步步逼近齐寄安。

齐寄安一下子慌了，端着药碗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我叫齐寄安，我……我……我是来找人的，我……我……我见过你。”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齐寄安好久，看起来又黑又矮，是挺像那个疯子描述的新徒弟。既然不是来灭口的，他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那少年缓缓放下举着匕首的胳膊，手上却也不闲着，一边盘问对面那个小矮个，一边单手抛接匕首玩：“你就是那个疯子新收的徒弟？”

疯子？应该说的就是那个怪人吧？

齐寄安松懈下来，把举起的手都收回来，道：“算是吧，你也是徒弟？你叫什么？”

“高柏青。”那少年终于对抛匕首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他一边将匕首用破布条绑回腿上一边回道。

等他直起身，看清齐寄安端着的是药碗时，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他一个健步上前 “啪”地一下打落了小矮个手中的药碗，面孔被愤怒扭曲了，眼神尖锐得像是要冒出火星来。

齐寄安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瞪着自己的高柏青吼道：“你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吧。再喝下去咱们都得死……都得死！咱们一个都逃不掉！小师弟他……”高柏青突然哽咽起来，“小师弟他还不到五岁呀……就是天天喝那个疯子给的药……”

五岁的小师弟？难道是上次和高柏青一起躺在草堆里的那个孩子？

死……了？

喝药……喝死的？

齐寄安盯着地上药碗的碎片和药汤的残渣，满脸的错愕。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高柏青道完歉就转头望向了另一侧。他将脸藏进了光线的阴影里，齐寄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对方用沙哑的声音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希望下一个不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