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你输了就下山回家？”

“对，那我赢了呢？”

口气还不小。

“你赢了，我就把我手上这柄佩剑送给你。”

“一言为定。”

即使高柏青觉得自己可能会惨败，但到底年少叛逆不服人，非得亲自上阵比试比试才会认输。

“那另一位小家伙呢？要比吗？”卫晟成笑着看着齐寄安，看起来像个很有耐心的大哥哥。

齐寄安是不想比的，但高柏青凶狠的眼神仿佛在说：两军交战，先斩降将。为了避免自己成为被斩的那一个，齐寄安也点了点头。

卫晟成饶有兴致地捡起三枝长短粗细都相近的树枝：“那我们就以枝代剑，谁先打到对方就算赢怎么样？”

“好。”高柏青接过树枝就顺势一个冲刺，被卫晟成微微侧身避开。卫晟成退到他身侧，用树枝轻轻一点，高柏青因为之前冲势太猛，一时无法转身，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中。

卫晟成轻轻一挑眉：“承让。”

高柏青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只对齐寄安使了个眼色：到你了。

齐寄安只得硬着头皮接过树枝，完全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卫晟成看着对面的小家伙，觉得有趣，故意逗他：“看好，接招。”

他一剑刺过去，没想到被那小家伙一侧头躲开了。他再反手一剑，那小家伙一个踉跄又躲开了。之后一连三剑，都被小家伙避开了。虽然说对方躲避得很勉强，但要说这都是巧合，卫晟成是不信的，他自认剑招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

齐寄安也没想到自己能避开，只是每当对方一剑刺来时，他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那本破烂的《剑道入门》里的图画，身体也随之躲闪。之前齐寄安只把那些动作当做强生健体的运动，正好病中闲暇，便每天练了练，不想居然真有用处。

齐寄安默默在心里向那个被自己嫌弃过的破烂书道了个歉。

卫晟成一连几次都刺不中后，索性卖了个破绽，故意不躲，正好被齐寄安打中。他从身侧解下佩剑，递给那个小家伙，笑道：“它是你的了。”

齐寄安脸上的喜悦收都收不住，接过剑左看右看，激动到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当他抱着剑的时候，发现这剑对现在的他来说好像有些长。

齐寄安的个子一直长得很慢，二弟才十三，个子都比他高了。他这两年像是没长个一样，咋一看起来还像个十三岁的小孩子。

“对了，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齐寄安，寄予的寄，平安的安。”

刚刚比剑招卫晟成看中了齐寄安在修习剑道上的天赋，送剑给他也是想为闻道门收徒弟做个铺垫。并且这个小家伙相当有趣，收来当小师弟还可以每天逗着玩，何乐而不为。

“那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闻道门？来当我的小师弟？”

“我？”

齐寄安被天降的大饼砸得晕头转向：

当神仙的师弟？

那我岂不是也成了神仙？

“是谁要抢我徒弟？”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高柏青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他到底还是有些怕那个疯子，被吓得一身冷汗。

齐寄安转身，只见那怪人那身伤痕地站在小屋门前，本来就破烂的衣裳被什么利器划得更加稀碎，伤口和头发上还沾着各种杂草和枯叶，活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一样。

那怪人看了看自己被扎成马蜂窝的小屋，对卫晟成道：“你干的？”

齐寄安赶紧抢着说：“不是他。”

“那我也要你来偿。”那怪人说完捡起地上的树枝向卫晟成刺去。

卫晟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人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自己只算是堪堪躲开他的进攻，而且还被注入树枝的真气削去了一缕青丝和一角衣领。而且第一剑与第二剑之间间隔很短，卫晟成只来得及喘了口气，那树枝就到了眉前。好在他招来的佩剑与带着真气的树枝撞在了一起，撞偏了剑锋，只擦伤了卫晟成的额头。卫晟成顾不上头上的伤口，就势往后一弯腰，躲开了对方的一剑横扫，然后往后一跳，试图和对方拉开距离。

齐寄安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眼见卫晟成就要被追上，突然从树丛中冒出一个手持玄铁长剑的玄色衣裳的男子，他挡在了两人中间，对着那怪人笑着说：“打不过就跑？你跑得掉吗？”

说罢竟一剑劈断了怪人的树枝！

卫晟成终于得以喘息，想道谢却认不出对方是何方高人。

那玄衣男子一手执剑，直指那个怪人的喉咙，另一只手对准那间小木屋，以手为剑注入真气，隔空刷刷刷三剑，就将小木屋拆了个彻底，一时之间尘土扑面，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睛。等风都平息下来时，哪里还有什么小木屋的影子？不止是树枝土墙，连石块都碎成了粉末，一切都化作了薄薄一层沙土。

那个怪人见状只哼笑了一下。

玄衣男子也不理会他，只对一旁的卫晟成笑着道：“见笑，现在不用你赔了。”

“不过，”他看了看齐寄安，又瞧了瞧卫晟成，仍是满脸笑意，“徒弟可不能让给你。”

“怎么样，”玄衣男子看向齐寄安，“要不要做我徒弟？”

“秦亘之！他是我的徒弟！”那怪人刚刚被人用剑指着喉咙的时候，都没这么气急败坏。

“对，不过马上就不是‘你’的徒弟了，”秦亘之将手中的玄铁长剑又往那怪人的喉咙逼近了些，“李芸古师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