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2 / 2）

关沥则是这群少年的头头，见了都得尊称一声沥哥。

骆惊年去过几次，那里卖的烟很劣质，骆惊年是抽不惯的，但是他喜欢那里的气氛，所有人都没心没肺，聚在一起漫无目的地笑闹，遇事了一起上，有难了一起担，发扬着他们自以为的侠肝义胆。

骆惊年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不良少年，撑着脑袋斜靠在办公桌上。

章秦仍旧指着关沥的鼻子破口大骂，喋喋不休：“你没事去挑衅人江一醇干嘛？年纪轻轻就知道打架，现在打的舒服了，将来横不起来，看你怎么办。”

关沥哼哼，不置可否。

章秦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抽出一张纸递给关沥，认真道：“你抽个时间，把这些东西买一下，我陪你一起给人家上门赔礼道歉去。”章秦看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踢了关沥一脚，随即补道：“买完找我报销。”

关沥接过单子，痞痞地笑了。

他微微咳嗽一声，不重不轻道：“谢啦小姨。”

章秦看着他出门，重重了叹一口气。

旁边全程看戏的三班英语老师端着水杯，坐在椅子上打趣章秦：“你就是太操心啦，江一醇一点事都没有，你逼他那么急干嘛？”

章秦无奈道：“老方已经懒得管他了，我要是再不看着，他能捅破天来。”

对面老师笑了两句，低下头继续批改卷子。

章秦这才转过头对骆惊年说话，说了什么，骆惊年倒是没听太清了。

九班高三只有一节体育课，还是章秦看他们天天压抑的不行才空出来的，在星期三的下午第四节课。

骆惊年在桌子上没趴多久，被前桌方涔的数学争论声吵醒，他皱皱眉，从书包里掏出烟就出了门。

越走近小黑屋，劣质的烟香味越浓。

此时小黑屋早已人声鼎沸，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坐在男生的身上，不知道耳语了什么，男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面朝女孩吐出，引来一阵娇嗔。

小卖部设在下坡的地方，方便一些普通的学生购买零食。坡下设了一个棚子，棚子里摆着十数个木凳子，坐满了人。

他们这些人也并不是全都相互熟悉，对骆惊年也只有一面之缘，也仅仅是一眼，早已许多女孩芳心暗许。

骆惊年找了一个不是特别挤的角落，背靠着墙抽烟。他神色淡漠，眼里全是漫不经心，打火机点燃了烟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那一团烟漫过心肺，又缓缓吐出。

他修长的手指不着力地夹着烟，薄唇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鼻梁高挺，叼着烟时，星星点点的火光让他整个人镀上一层说不出的性感。

他一进来，关沥就注意到了他。

骆惊年这个人，就算站到人群里，也是最闪亮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关沥坐在一个比较高的凳子上，手里的烟一直没点燃。他看着骆惊年环顾一圈，然后独自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站着开始抽烟，占着一隅之地，悠闲安然。

他没理身边的人的插科打诨，敷衍地应着。一根，两根，三根……他心不在焉地数着，没看他，只是时不时瞟一眼。

骆惊年不知道在想什么，动作机械又自然地重复吸烟的动作，直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空了。

他随手丢掉烟盒，头也没回的走了。

关沥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目光的尽头，才挪到骆惊年刚刚站过的地方，弯腰捡起烟盒，不动声色地塞进口袋。

“沥哥！沥哥！”

关沥抬头淡淡地看向斜坡，手还是插进裤子口袋，摩挲着烟盒。

来人嗓音奇大，染着一头黄毛，咋咋呼呼的跑进来。

他叫齐晟，是三中比较出名的混混，打架基本不要命，而且和棚子里的人大多比较熟，但三中的混混都知道，关沥就是齐晟的老大。

“哎哟我沥哥，你咋还在这站着啊，人五中都堵到校门口来了奥！”齐晟火急火燎道。

关沥懒懒道：“堵呗，他愿意堵我们也管不着。”

齐晟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江哥好像还在班上，”他瞄了眼关沥刚刚坐的地方，“我咋记得江哥还带了一根棒球棍？”

关沥斜了齐晟一眼：“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咱不掺和了。”

他提起根本没装多少东西的书包，摆摆手：“走了走了。”

齐晟挠挠头，照理来说，关沥不是这样会忍气吞声的人，怎么五中都明目张胆的直接堵校门口了他还没点表示。

他看着关沥的背影，终于听到：“看到江一醇，让他来找我。”

齐晟应了一声，让小黑屋的人都散了才跟上。

“沥哥等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