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5（2 / 2）

朕喝醉了，所以可以无赖。

一觉醒来便到下午，朕难得睡得这么惬意。

但是一想到要回到营地，回到那文武百官俱在，一言一行皆须克己守礼的地方，朕的心情变又开始郁郁。

偷的浮生半日闲，偷来的总要还回去。

侍卫收拾东西的间隙，朕想起了那个百济公主，于是略带试探地问他怎么想。

得知他不喜欢百济公主朕本该高兴，但他第二句话却是想把那个女人推给朕。

朕可以听到任何人劝朕纳妃的，但唯独不能听到他说这话。

这让朕觉得自己的坚持很可笑……

朕爱慕他，也为了守护这份爱慕坚持不接受别的人。

他不知道，并轻描淡写地把朕推给别人，因为他对朕没有半分爱恋与私欲……

朕顿时起了一股无名火，不忿地告诉他朕不喜欢女人。

他看起来被这话吓到了，急忙向朕告罪。

他觉得朕喜欢男人是他的罪过？是他教育不周的罪过？

朕在心底苦笑一声，如果有罪，那也的确是他的罪。

朕咄咄逼人地反问他：“现在秦王还会说希望朕顺心如意吗？”

他的神情很复杂，似乎在挣扎，最后朕听到他沉重地开口：“陛下喜欢男人，这不是问题，只要陛下顺心就好。”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他知不知道这句话会在朕的心里引起怎样的波涛？

他的话语很仁慈，透着无限的包容，但朕真正渴望的仁慈，是他把自己赐给朕或者彻底地让朕绝望，而不是这种带着安慰与怜悯的话语。

这只会让朕继续无可救药地在泥淖中挣扎，如饮鸩止渴。

朕完了，早就完了。

朕复杂地看了秦王一眼，转身离去。

……

回到营地的时候朕撞上了狄远，他看了看朕又看了看秦王，什么也没有说，只遥遥行过礼便离开了。

朕有一瞬间的心虚，朕曾多次与他聊秦王，朕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但是看他的表现又觉得他完全不知道。

晚上的宴会上朕的心一直很乱，朕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

有人向他敬酒，他很是喝了几杯，于是喝多了。

朕去给他敬酒的时候也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看他这样子，朕打消了再让他喝酒的打算。但他却不服气地拿起斟满的杯子，敬了朕一杯。

就在他不依不饶地拉着的朕的袖子，让朕敬他的时候，他突然捂着嘴跑到一边，吐了。

他这样子不好看，但朕却一点也不觉得嫌弃。

朕接过旁人递来的手绢，去给他擦嘴。

他迷迷糊糊的，估计也不知道谁在给他清理。

秦王的衣衫也溅上了不少秽物，朕让人送他回去沐浴，但却被告知后厨没有热水了。

的确，围猎露营多有不便，热水都要定量。

但是有一个人可以例外，那就是朕。

朕赴宴之前特地嘱咐过说朕回去会沐浴，所以没有意外的话，朕的营帐里此时正有一桶热水。

“先让秦王用朕的吧。”朕这样吩咐，让人把他送去了朕的营帐。

……

为了给秦王留沐浴的时间，朕又在宴会上呆了一会儿才离去。

但是朕向门口的守卫问起时却得知他还没有走。

朕走进营帐，秦王贴身伺候的小厮也不见了，只留下秦王一人泡在水中。

他靠着浴桶边缘睡着了，水刚好没到因为缺乏锻炼而有些单薄的胸膛，晃荡的水面下，隐约可见他细瘦的腰和修长的腿。

这幅场景让朕心摇神晃，朕艰难地挪开眼，唤醒秦王哑声道：“秦王洗完了就出浴吧。”

他醒来了，样子看起来仍旧醉醺醺的，但勉强能认出朕是谁，他回朕说在等小厮拿衣服来。

朕这才想起来秦王先前穿的衣服沾上了秽物怕是不能穿了。

朕借了他一件朕的常服。

朕把衣服递进去之后便坐到书案后强撑着看书，试图忘掉方才看到的让朕心乱如麻的景色。

他出来时朕看也不敢看他，只盯着书，但是一个字也没认出来。

朕让他上床暖着，他也没有客气。

窝在被窝里很是安静了一会儿，在朕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忽然笑呵呵道：“臣这是在给陛下暖被窝吗？”

朕的脑袋一下被这句话砸晕了，朕什么伦常也想不到了，只根据这句话想到了他光luo着身躯窝在朕床上的样子。

“暖被窝的人是不穿衣服的。”仿佛魔怔一般，朕这么说了一句。

看来今天晚上，朕也喝的有点多了。

结果，他真的脱掉了那件衣服扔出来。

朕的理智咔嚓一声，崩溃。

朕放下书，坐到了床边，将手伸进了被子里……

朕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朕在心里大骂：秦王喝糊涂了你也喝糊涂了吗？

朕俯身吻住他。

是的，朕喝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