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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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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力的朝臣也帮朕把国家治理得很好。

只是秦王离开后朕就不喜欢雪了,它只剩冷。

朕不喜欢月了,它太暗。

朕也不喜欢三月的风扬起的桃花了,它太轻浮。

狄远做了太子昊的太傅,他是个非常优秀的老师,虽然不近人情,但教课时深入浅出,循循善诱,十分生动。

玥儿对他又畏又喜,对他比对朕这个名义上的父皇还要亲密。

秦王走后六年,齐王回来过一趟,他不知玥儿是他的孩子,他已在西戎娶妻生子,齐王妃是个边境没落官员的女儿,举止说不上优雅规范,但也不算太差,看来进宫前有联系过。

齐王对当年那件事多有愧疚。

朕不欲多提,他便说起此行的主要目的。

他定居西戎多年,但想让孩子接受正统的大周教育,此来是把五岁的齐王世子送到宫内教养的。

朕同意了,让他与玥儿一同进学。

齐王再三拜谢恩典,又看过林太妃,在三日后带着齐王妃返回了西戎。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那些臣子逐渐成熟或衰老,新人加入、老人离去。

曾经总和秦王不对付的御史大夫也终于蹦跶不动了,在盛初二十一年告老还乡,含饴弄孙。

朕曾经心心念念的科举也在去年步上正轨。

一切都在变好。

朕还是会想秦王,想他如今是何面貌。

他应该老一些了罢,但朕会喜欢他眼角的皱纹。

年初的时候,朕患上了风寒。

朕似乎也老了,一旦生病总是好的极慢。

这次一拖二拖的居然到年中才大好。

秋末的时候朕去看了舅舅,那天没有下雨,远山的红枫看得很真切。

朕想起秦王说过的周南山后上的枫红。

“朕想去找他。”

在书房批改奏章的中途朕出神了,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那便去。”

突来的回应让朕一惊,朕回神,看到了坐在矮一阶的桌案上阅览文书的狄远。

对了,最近是官员考核的日子,他是来帮朕的。

“你说什么?”朕语气严厉地质问他,秦王早成了朕面前不能提及的名号。

狄远放下了文书,在朕面前垂首:“臣说,陛下想去,那便去。”

面对狄远的坦然,朕心虚地移开眼:“你为什么这样说?”

“臣听说秦王病了,有半年了。”

这么短短一句,朕便魂不守舍,只想立刻飞去他的身边,这些年来朕不敢打听秦王的消息就是为此。

——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朕便坚持不下去了。

狄远沉沉地看着朕,什么也没说。

朕忽然释怀地笑了出来。

素来沉静的狄远脸色一变,敏锐的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但朕不再管狄远要说什么。

太子昊如今已经十岁了,比朕登基时还大两岁,朕这样做有何不可?

朕素来自私,如今就再自私一次。

朕此去不会回来了。

……

行在去秦地的路上,我满心舒畅。

想起我离开时狄远那悲愤又委屈的眼神,我还是想笑。他估计只恨不能回到劝我去找秦王的那天,抽死说那话的自己。

他只想让我去秦地一趟,一解相思之苦,不料却给了我禅位的灵感。

我抬眼看了看天色,阳光正好,远山上一阶一阶的是绿油油的茶田。

我想起秦王与我说过的那种茶,那个掌柜的故乡似乎就是此地。

上门拜访总得带点礼物,我想买点上好的茶叶,这样等到的时候正好就着雪水烹茶。

此地较为偏僻,并没有如颖都一般雅致的茶馆。

找了半天,也只在路边找到一位卖茶的老人。

我向他走去,问:“老人家,有顶好的茶叶吗?”

老人用哑而轻声音,断断续续地回道:“这里只卖一种茶叶。”

“什么茶叶?”

“一梦浮生。”

……

带着买好的茶,我在周南山脚下了好心人的牛车。

秦地的雪总是比颍都早一些的,今天正逢落雪。

天空山野都是漫漫的鹅绒般的雪,仿佛要将这人世抹去,换上新的一篇。

“小伙子,这天气就别进山喽!”赶牛车的老人操着秦地的方言劝我。

我按了按自己的斗笠,笑道:“多谢老人家关心,今天的天气很好。”

说罢,在老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我走上了山间小路,渐渐消失在厚重的风雪里——

是了,对于去见他的这个日子来说,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都是顶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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