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守岁（2 / 2）

玉麟只见宝儿笑眼弯弯，扶着彩凤捧腹大笑，仿若儿时般简单天真，唇角不由微微上扬。这些日子来宝儿忧心陈年旧怨，已甚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快乐了。透过璀璨烟火与宝儿笑眼对望，宝儿腻腻唤声“玉麟”，挽住玉麟右臂摇晃，娇嗔着叫他放下端庄老夫子模样，什么也别想，随自己一起玩闹。

同样的烟火棒在玉麟手中却变幻出了更多花样，周遭孩童纷纷被吸引，大声拍手叫好。江守言与钱方孔早已相携出来，见着二人解了平日枷锁，恢复少年活泼心性，感慨不已。孩童围着二人耍闹，仿若子孙满堂般，甚是热闹。让奶妈取出糕点糖果分发，一时间“谢谢阿公”、“谢谢爷爷”欢笑声此起彼伏。

通宵爆竹一声声，烟火由来盛楚庭；宝炬银花喧夜半，六街歌管乐升平。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戊午过，己未来，家家户户守岁迎新，喜气中迎来了前世变故之年。

忙了一天又玩闹了半宿，各人说了吉利话便回屋安寝了。玉麟眼见二老暂时忘了心事，暗赞宝儿贴心，佳节吉日，一家人终可开开心心一起度年。上好门栓想着与宝儿说说白日情况，刚起话头便被宝儿娇嗔着打断：“九斤二已经告诉我了，今天是我俩第一次共度除夕，都不准提琐事。”

见玉麟有些错愕，宝儿偎在其怀里撒娇道：“我们不是说好一切都等除夕之后再说，今天我只想和你开开心心守岁。”玉麟还欲再言，只觉唇舌一暖，兰香扑鼻，温玉满怀。半晌分开，宝儿媚眼如丝，甜腻轻语：“玉麟，你不想抱我吗？”

玉麟见她神态自是明白这个“抱”乃何意，纵使已成夫妻许久，忽然转到闺帏秘事难免仍有些害羞。这些日子两人心中都积压着还债旧事，本都是女子，欲念不似得男子，日日烦忧奔波也没在意床笫之欢。现下宝儿忽地提起，烛光倒影中只见她眼波流转，呵气如兰，虽有些诧异却也是心中一荡。

伸手将宝儿鬓发勾往耳后，定定神柔声道：“明日还有不少事要办，再等几日，我日日陪你画眉好吗？”宝儿低头暗叹，拔开发钗，如云秀发披散开来，抬脸望向玉麟已是笑晏如花。左手勾住玉麟，右手轻轻在其胸前画圈，娇笑任性道：“我才不管，不准再找借口，今晚你心中只准想我。”

不待玉麟分说将他一把拉到软榻，强忍羞意跨跪坐于腿上。玉麟目瞪口呆望着宝儿为自己解开外襟，玉葱手指在自己鼻头轻轻一点，檀口微启软腻娇嗔：“呆头鹅。”未及细思丹唇又是一暖，口中温滑湿腻，满腔丁香暖意再无空隙。明亮眼眸渐渐迷离，双手回拥，闭眼感受无需言语的柔情蜜意。身子被宝儿带着倒在软榻上，耳垂微热，耳边传来宝儿魅惑难当的靡靡之音：“玉麟，我想要你。”

玉麟脸颊烫如熨斗，修长颈颀刷的通红一片，嗫嚅半天赧然憋出一句：“回，回卧床。”此时再没平日运筹帷幄、翩翩公子模样，虽着男装却已带着些许羞涩女娇娥神态。宝儿轻笑一声，太清楚玉麟弱点，他岂能拗过自己？朱唇轻啄，身子又覆了上去。

窗外隐隐约约仍有些零星炮竹声响，腊梅迎着寒风绽放，散发出淡淡幽香。红烛熄灭，树影婆娑，曾被烟花渲染到五彩绚丽的星空沉寂下来，千家万户带着对新年的祈望欣然入眠。闺阁暖香满室，呢喃低语周而复始，缠绵悱恻，久久方息。

两具光滑洁白玉体紧紧相拥，宝儿紧搂玉麟，贴着颈颀悄声问道：“玉麟，若有一天，我不似现在这般好看了，你还会如此待我吗？”玉麟微一低头，只见到宝儿长长睫毛轻轻颤抖，柔声道：“若我有这么一天，你会嫌弃我吗？”宝儿急急回道：“当然不会。”玉麟搂紧宝儿，轻吻秀发低笑道：“夜深了，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早已说过，我会怜你、宠你，一生一世都爱惜你。”

宝儿唇角微动，终只轻嗯了一声，伏在玉麟怀里不再做声。玉麟小心掖了掖被子，只觉宝儿抱着自己腰身的柔荑比平日紧上许多，暗责自己近来不够细心，忽略了宝儿感受。想到适才纵情尽欢，共赴巫山的情形脸上一红，今晚宝儿热情得仿似不知疲惫，承欢之后还不停歇地要了自己两次。暗暗苦笑，腰酸腿软，明日可要辛苦了。

倦意袭来，迷迷糊糊中深埋心底深处的疑惑浮了上来，这些日子再是维持表面平和，不让长辈担心，可今日真有些奇怪，宝儿好似太避忌恩怨，不仅刻意让长辈暂且忘记忧心烦事，感受天伦之乐，连与自己都故意避开话题，明知近两日关键之时，她怎会急着贪恋一时鱼水之欢？

心中疑惑虽起，但终究只是敏锐的感觉，明白就算追问宝儿，依她个性必不会告诉自己，何况夜色已深，宝儿操劳一天亦是疲惫，也舍不得叫醒她。脑中千头万绪胡乱想着，他意志再坚身子还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连日奔波加上这番恩爱折腾，顶不住倦意终是沉沉睡去，迷迷糊糊记着，这两日一定得注意宝儿有何心事。

冬日初悬，玉麟挣扎着醒来，迷糊睁眼却见得宝儿满目柔情盯着自己，下意识伸手搂住纤腰柔声说道：“怎不多睡一会？”宝儿“咯咯”一笑，调皮回道：“我想看看温润‘公子’昨夜那么疲累，今日会不会懒床。”玉麟脸上一红，却也只能宠溺地无奈叹口气。

只觉浑身酸软，闭目一会神智渐明，正事不可耽搁，强撑着起身更衣。宝儿也不劝阻，为他按捏几下，一同起身，给他更衣结辫，见着昨夜散落满地的衣衫，止不住笑意又逗弄了他几句。玉麟想起昨夜的荒唐实在害羞，见宝儿眉眼弯弯乐成一片，只愿一生一世都守住这样的幸福。夜里的疑惑涌现心头，宝儿举止一如往常，可这太似以往反而有些刻意。

伸手将正给自己整理衣襟的宝儿搂入怀里，柔声说道：“宝儿，今生今世，我必能护你。”宝儿身子一僵，转瞬笑道：“那是当然，你还得一辈子宠我，爱我。”玉麟情知她心中有事，但她有意隐瞒却也无法，只能小心留意。

与二老拜过年便携着九斤二出门，知道二老疑惑却也不用太过顾及了。谋划已定，当事人已快知晓了。

街上还飘散着淡淡炮竹气味，勤快人家已起身打扫屋外鞭炮衣纸，夹杂着孩童拜年讨岁的欢声笑语，一副欣欣向荣的新年景象。玉麟心中感慨，但愿迎春送雪，一切顺利，只听得身旁九斤二低声说道：“少爷，有人跟着我们。”

心下一凛，不动声色带着九斤二转入偏街。过不片刻，匆匆脚步响起，二人忽地由暗处转出，九斤二讶异惊呼：“阿井，怎么是你？”

※※※※※※※※※※※※※※※※※※※※

下周要连着出差，估计更文又要两周了。[笑cry]终于马上写到了，我对我自己都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