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瓶其五（1 / 2）

为了去警局做笔录，尚阳跟学校请了半天的假。

他最后一次坐进警车是十二三岁，他的小黑把同学吃掉了。警方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定了尚阳是凶手，但是由于始终找不到尸体和凶器，他在被关的第五十三天无罪释放。

那时候他去的也是这个警局，不过此时的身份却截然不同。

早上来警局办事的人多，大厅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小警察把尚阳领到二楼，让他坐下稍等，并递给他一杯热水。

一开始他以为尚阳是学生，看到尚阳身份证的时候吃了一惊，并表示自己比他还要小两岁。

整个过程小警察都表现的很兴奋，问了一堆跟案情无关的东西，尚阳都敷衍过去，是不是跟他笑几声，以免太尴尬。

笑脸迎人是他成为吸血鬼之后一贯的作风，可今天他是在没力气去扯开嘴，干脆一冷到底，笑得也很勉强。

笔录的过程很快，小警察仍想跟他聊下去，最不擅长推脱的尚阳跟他纠缠半天才得以走开。

说真的，如果这个小警察是妖怪的话，尚阳一定因为他对自己有意思。不然谁会跟一个陌生人聊的这么起劲。

尚阳逃也似的下楼了，下到拐角处时，尚阳想起戴上口罩，以免自己这张憔悴的脸引来太多人的围观。

他在口袋里摸索，半天也没找到。

尚阳猛地想起他似乎把口罩落在楼上了，都怪那个小警察，他走的急迫连口罩都没想起来。

正在尚阳犹豫到底是上去跟小警察周旋还是直接下楼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是你吗？”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熟悉的气味就冲击了他的感官，那股带着茶香的血气让尚阳口干舌燥。

迎面而来穿着警服的高大青年，是几个月前来黑街调查的刑警官。

“真是你啊，太巧了。”刑警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刻意的探询，那种试探的举动，仿佛心中在打什么算盘。

尚阳没说话，下到与他平行的第二个台阶处，跟他对视。

刑警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你在这里怎么了吗？”

那种感觉很不好，让尚阳响起了小时候父母去世时，看着他哭花的脸，一边摸他后背一边安慰他的女警官。那种带着同情、还有些别的什么意味的感觉，让尚阳充满了负罪感，他的良心在被磨平之前总是因为这样善意的举动隐隐作痛。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刑警官再次询问。

那种关心，让尚阳鼻头发酸，眼眶发热。

他赶快用手捂住脸，偷偷在眼角擦拭，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胸口在痛，却不同于往日小黑躁动的感觉。

他头一次因为小黑的消失而感到如此安心。

“我没事，我”尚阳忍不住又擦了擦眼角，“我早上抓了个小偷。”

刑警官像是松了口气，上前抓住尚阳的手腕，把他从楼梯口带出去。

“那现在你是要去学校吗？”邢警官问。

来到大街上，阳光刺得尚阳眼睛发痛，他摸出还没丢的墨镜，把围巾拉上遮住脸。

“对，去临川一中。”尚阳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围巾，有些闷闷的。

两人走打刑警官的车旁，刑警官示意他上车。

尚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车子在路上平稳缓慢的行驶，过了早高峰的临川依旧拥堵异常，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从各个路口汇入车流，又在下一个路口消失。

他们走了

没有两百米，就堵在了警局西边的十字路口。

时间还早，尚阳不着急，安静的待在那里，眼睛不知道究竟睁没睁开，双手抱胸窝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