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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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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浮舟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挠着头上前:“教主有什么吩咐?”

厉枭一边审视这个似乎很呆板的弟子一边漫不经心道:“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经常跟在应堂主身边做事,教主见过也不奇怪。”

“是吗?”厉枭眼珠子在他脸上转悠了一圈。

厉枭又问了几句他在平日里干的什么差事,见他对答无甚错漏便抬起手,像是要挥退他。叶浮舟连忙俯身低头准备告退,不料厉枭突然翻脸,快速钳住他下巴,猝不及防地撕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厉枭一愣,随即怀疑地盯紧了他,“是你?乖徒儿在这里做什么?”

其他人听见他的话都十分诧异,疑惑厉枭什么时候多了个徒弟。

“我原听闻师父大寿,专程来给师父一个惊喜。”叶浮舟眨眨眼,面不改色地说瞎话,“没想到师父有要紧事,便想着不给师父添乱了,但到底还是逃不过师父的火眼金睛。”

“哦?”厉枭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你的贺礼呢?”

叶浮舟在心里咒骂他几句,迫不得己掏出先前无聊时雕给赵姑射的小狐狸木雕,腼腆地道:“这个是我亲自雕的,比不得别人做工精致,师父莫要嫌弃才是。”

厉枭接过打量两眼,觉得十分有趣,脸色终于好了点,“乖徒儿送什么为师都高兴。”

“不过,”他语气陡然一转,“方才为师受制时你怎么不出来?”

“我……”叶浮舟心念电转,想着怎么蒙混过去,但好像无论怎么答都是错的。厉枭才转晴的脸色随着他长久的沉默又变成风雨欲来的模样,他干脆心一横。

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的手悄悄摸上腰间的南望。

“你在干什么?”方青晚忽然喝道。

几人一回头,发现一个袭月教弟子带着姚夕雾偷偷摸摸地想要逃跑。

何曾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拐带他宠姬,厉枭瞬间勃然大怒,脚下一转就移到了两人面前,挟带凌厉掌风拍向那个弟子。

“无影刀”厉枭弱冠成名,如今数十载过去,武功越发高深莫测,认真论来天下少有敌手,适才方氏姐弟能擒住他事实上也是占了做戏的便宜。况且那弟子还要护着姚夕雾,如何能接住这带着十成功力的一掌,仓促间对上,他整个人都被掀得倒飞了出去。不过好在他底子不错,一整面厚重的实木雕花屏风都被撞得四分五裂,他也就受了点内伤,气喘得紊乱急促了些但好歹还有,寻常人接下这一掌浑身经脉都得震断,重者当场身亡。

叶浮舟早在他抬头的时候认出了这是齐楚,心中也是一惊。奈何情况紧急,容不得他细思,打了个手势也跟着扑了上去。

如同化入了风中,南望剑迅疾无声地抵上厉枭后背。然而厉枭却像是背后长眼睛了一样旋身滑开。

“你背叛我?”厉枭阴沉着脸,既不敢置信,又好像早有所料。

叶浮舟吹开一缕垂到眼前的碎发,轻笑,“怎么能说是背叛?有欠有还,我只不过是来讨债的罢了,厉教主逍遥快活这么多年也该还了吧。”

“我不记得我欠你什么。”

“你当然欠,你欠命!”语罢,叶浮舟神色一厉。

他想起应叔几天前说的话,眼睛发红。

【那天厉枭当值,他撤走了后山栈道上的人容白道上山。老教主听到报急钟声后心知此番凶多吉少,便赶到空山居想先送走夫人和少教主您,谁知厉枭就带着白道几个老儿吊在后头。厉枭趁着老教主激战之时从背后捅了教主一刀。】

后面的事他也知晓,娘亲为了护着他,还没跑出空山居就中了一箭,温热滚烫的血洒了他一身。血很热,他浑身却冰凉得关节都要僵住,他很想再回头看一眼,可他不能回头更不能停,只能跌跌撞撞地一直跑,期望快点离开这个以前是家,现在却是炼狱的地方。

与此同时厉枭一边恩威并施地逼迫袭月教的人臣服,一边假模假样地领着人击退白道,坐稳了教主之位。

就是这个人,害得袭月教如斯,害得他父母如斯!

南望剑划出清凌凌的一道弧线,带着迫人的剑气。厉枭惊疑不定,不敢莽然撄其锋芒,从座下抽出一把薄刃长刀格住,发出“铮”的一阵嗡鸣。

方青晚和方知有欲上前助阵,但叶浮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应耿领着人立时拦了下来。暗棋像一条条影子从阴影里滑出,所过之处干脆利落地带走一条条人命。被押着的四堂弟子趁机反抗,瞅准机会就往后捅刀,三方人马顿时战成一团。

袭月教的人先前已打得两败俱伤,这会儿在冒出来的暗棋手起刀落下又折了一大批,谁优谁劣,自见分晓。遑论暗棋这群人在市井混久了,阴险得很,打起架来一点都不讲究,即使袭月教早年有些下九流人物也被岁月长河洗刷干净了,自不是这群流氓对手。

偏生这群人嘴上也不得闲,非要帮他们忆往昔峥嵘岁月:“哎那个谁,我认得你啊,你就是那个觊觎兄弟妻妾的吧,真是老不羞……”

“不对,他抢人/妻妾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这满脸褶子的样子吧……”

直把人气得狂性大发,美名其曰扰其心神,乱其阵脚。

叶浮舟听了几句又无奈又好笑,心头堵着的气倒是消了些,静了静心神,目光越发专注锐利地盯紧厉枭每一个动作。

厉枭之强出乎叶浮舟意料。这些年来虽然碍于来霆派不便多加交涉,但厉枭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在后山密林给他指点几句,自然也喂过招,可没有一次给他如此沉重的压力,想来他也一直暗自提防,有所保留。

若再给叶浮舟一些日子,这场争斗的结果毫无疑问。但现在他伤势刚愈,一时还未补回元气,再者他还未真正把江海凝光诀最后一式“日月同辉”练熟,用起来总缺了两分味道,两人只好僵持着。

两人错身而过时厉枭并指扣住他锋刃,“你是任轻舟?”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岳师颐提醒过,叶浮舟说他欠他人命时他第一反应就是任朝风那个遗孤。叶家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与他毫无瓜葛,即便像是温自流那般讨厌的人,他也从未对他身边人做过什么,如何能欠人命?这般岁数还与他有仇的,也唯有任朝风之子了。

他在叶府遇见叶浮舟时,他只有八岁,与那个遗孤差不多年纪,他自然不会大意到忽略这点。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查出什么来,只是一个宗族过继的普通孩子,顶多懂事一些,现在看来是有人给他遮掩过,连他都瞒了过去。

叶浮舟手腕一转,剑锋绕着他手臂扭了一圈,逼得厉枭放开手急遽后退。他摸摸被划破的衣袖皮肉,心知那一下险些划断他筋脉。

叶浮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但越来越密集凌厉的剑招早已作了回应。

两人打斗的威势太重,一不留神下面这些凡人就遭天降横祸,被剃了头皮都算好的,倒霉点的打着打着就被飞来的碎木板捅了个对穿。其他人早就学乖了,给他们留下一片世外之地,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于是赵姑射赶到时就看见厅堂里分了里外两圈,各有各的打法。

厉枭在最里头,接下直扑面门的一剑,咬牙狠戾道:“你真以为我没做丝毫准备?”

叶浮舟的手一顿,厉枭眼中精光一闪,觑机横刀砍向他腰侧,笑声狷狂,“我早在教你习武时埋下了种子,你练的‘月影心法’是我改过之后的,只要内力运到极致就会崩裂经脉,走火入魔。原只是以防不测,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场。”

说着他把十成内力全都灌注到那柄长刀上,迫使叶浮舟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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