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二）（1 / 1）

少年抱着狐狸走进他的家。

屋子陈设甚简，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屏风上绣着一副飘逸的山水画，而后是一张床榻。一张檀木桌横于屏风前，上面摆放着镂空的香炉，散发出阵阵檀木香。左侧竹子书架有序排列着，上面的书更是陈列有序。

少年拿来干净的干布擦拭着狐狸湿漉漉的身子。

狐狸打量了周围，怎么看都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不禁出声：“小鬼，你就一个人居住吗？”

“嗯。还有，我不叫小鬼，我叫贺修远。”

不知怎的，顾倨脱口而出：“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对，就是这个修远，你也知道这句话？”

“......”顾倨不语，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擦干了身子，仍有点湿。狐狸抖了下身子，跳到檀木桌上，打量了一下贺修远，道：“小鬼，你是个修道的吧？”

“嗯。但我修为太低。”贺修远自卑道。

“难怪你看不出我是什么。”

“我看得出，你是妖，狐妖。”贺修远胸有成竹道。

“我不是妖。”

狐狸在少年面前显出魔魂，恰是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

少年眼前的顾倨身穿黑红色衣服，玄青色长发用红丝带粗略的束着，干净的眉眼稚气未脱，那双眼睛就像装满夜空的星星一样明亮。

顾倨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坐到檀木桌上翘着腿笑道：“这是本尊的原形，本尊姓顾名倨字匪君，倨是孤倨的倨，你且记好。”

自此，顾倨年少时的惊鸿深深烙进了贺修远的心底，成了贺修远心口上的朱砂痣。

少年呆呆的看着顾倨，许久才出声：“你是魔？”

“没错，生而为魔，不悔。”顾倨自豪的道，并不为自己生而为魔而感到厌恶。

少年沉默了，一语不发，只是看着顾倨，眉头紧皱。

顾倨虽涉世未深，但也懂贺修远在纠结什么，顾倨轻笑，道：“本尊虽生而为魔，但本尊这双手从未沾血，不信你可以嗅嗅本尊的气味，看有没有腥味。”

少年迟疑了下，走到顾倨身边，却迟迟没有动作。

顾倨一把搂过少年的肩膀，脸贴着贺修远的脸，一股淡淡的青草味混杂着泥土和花的芳香钻入贺修远的鼻子，一丝腥味也没有。

“大老爷们的磨磨蹭蹭，你给本尊嗅清楚。”

少年被顾倨的动作惊到，连忙推开顾倨，转过身背对顾倨，脸上微微发热，冷声道：“你别靠我这么近，我相信你没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