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没有。”露兹摇摇头，“不过我听说过几家俱乐部的名字，比如罗纳尔多，他就在皇家马德里，是吗？”

“对，皇家马德里。”男人郑重地念出这个名字，“世界上最好的俱乐部，也是世界上无数球员梦寐以求加入的俱乐部。”

“但我听说巴塞罗那才是最强的？”露兹皱皱眉头，“是报纸上说的。”

“报纸都是瞎说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我看球多，我不会骗你，皇马才是最好的。而且皇马的球衣很漂亮。”

“很漂亮！”露兹的眼睛亮了，“是怎么个漂亮法？”

“你看。”男人从手机中调出两套球衣的示意图，一套洁白胜雪，上头还有戴着小王冠的队徽，一套是红蓝色的间条衫，上面有盾状的队徽。露兹不假思索地看向洁白的那一套：“我喜欢这件！”

男人咧开嘴笑了，竟然有些孩子气：“对吧！白色是最好的颜色！”

“不过，那个罗纳尔多穿这件球衣的话，会不会很衬黑啊。”露兹看着男人切换到下一张图片，发现这件球衣竟然就是那个罗纳尔多的7号，“不过这么说有点涉嫌歧视，他应该本来就是黑人，肤色没法挑的。”

男人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说：“呃……你真的知道皇马的7号是谁吗？”

“罗纳尔多啊。”露兹自然地说，“球踢得很好，人也很帅——虽然我现在记不清他的脸了。”

男人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弱弱地说：“他是白人。”

“他是晒成那样的吗？天啊！”露兹挺吃惊的，“为什么要晒那么黑？得提醒提醒他，总是在太阳底下暴晒容易得皮肤癌！”

男人艰难地答应：“……嗯，会得皮肤癌，得少晒。”

露兹没多想，她问：“那这里有皇马的球衣吗？”

“没有，皇马的赞助商是阿迪达斯，不过也许你可以看看葡萄牙国家队的球衣，他们有一件客场球衣是白色的。”男人从货架中挑出一件，展示给露兹看：“7号罗纳尔多。”

露兹想了想，欣然接受：“好啊，那我就拿一件S码的。”

男人带她去拿配套的球裤的球袜，顺口问：“那你要成为罗纳尔多的球迷吗？”

露兹停下脚步，认真地想了一段时间。

“我还从来没成为过什么人的粉丝呢。”她说，罕见地认真起来，男人见她眉头紧蹙，也端正了态度：“你也不追星吗？”

“不追星。”露兹摇头，“可能这么说起来很怪，但是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偶像，我更喜欢我自己。”

男人拿白色球袜的手一顿，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更喜欢……自己？”

露兹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交浅言深了，赶紧补救：“没什么，你就当我说胡话吧，别放在心上。”

“不。”男人转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我觉得你说的很有意思。”

露兹挑起一根眉毛：“是吗？”

“对啊。”男人带着她走向球鞋区，“所有人都觉得只有谦逊低调的才是好孩子，觉得那些张扬的自信的家伙太过膨胀，觉得他们是一些自尊心过于庞大的怪物……”

“才不是！”露兹立刻反驳，“庸人当然会这么想！因为他们害怕天才的光辉，因为他们想要把那些山巅上闪耀的拉下来与他们站在同一高度。他们以为谦逊便是亲近，自信便是自负，其实谦逊才是一种欺骗，是一种对庸人的自我安慰，让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天才也不得不生活在凡间。不！有些人注定就要站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天才崇拜的对象要么是天才，要么就是自己。我觉得崇拜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人世间没有神，那唯一的神就是自己，不是吗？”

男人转过身来，他像是头一次见到露兹一样长久凝视着她，然后摘下了墨镜。

“唯一的神就是自己。”他喃喃地重复，然后一点一点地弯起眼睛，“你说得太好了。”

他有着令人难忘的眉眼。

首先看到的就是他的眉，锋锐，英挺，如剑一般清晰有力地落笔一道痕迹。在他的右眉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许是重物撞击或者尖锐物品划下给他造成的伤害。

在他如此充满男子气概的眉毛下，却有一双璀璨而纯粹的眼睛。他的眼角微微下垂，使得他英挺眉毛所带来的攻击性没有那么强，平添一份少年的天真。在他那一双深棕色眼睛的注视下，露兹恍惚以为自己正成为世界的中心。

他的目光非常专注，非常真诚。也非常地有力量。

源源不断的能量从他的注视中传过来了。

“我叫克里斯蒂亚诺。”他说，声音低低的，“你呢？我有幸知道面前这位女□□字吗？”

露兹忍不住笑了：“女神？”

“因为在你的世界里，你也是自己的神吧。”克里斯蒂亚诺含着笑意望着她，“能说出那样话的美丽姑娘，自然是从天上走下来的。”

露兹假装提起裙摆行礼：“我叫露克利西亚，你可以叫我露兹。”

“原来是光明女神。”克里斯蒂亚诺作出惊叹的样子，“那你可以叫我克里斯，我喜欢女孩子叫我克里斯，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子。”

Luz，就是露兹的名字，在西班牙语中是光明的意思。露兹没想到自己的取的代号竟然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叫出口，突然有了一种找到知己的感动。

“不知道有没有你尺码的球鞋。”克里斯让她在球鞋区的凳子上坐下，然后去货架前看，“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那双白色金底的！”露兹一眼就看中了一款白色为主体但鞋底为金色的球鞋，“那双真好看。”

“啊。”男人将鞋取下来，带着笑意说，“我也很喜欢这一款。”

他从货架上取下一只鞋盒，亲自捧到露兹面前：“是CR7系列的限量款，这家店是全美的耐克旗舰店之一，所以有一些存货，不过存货也不多。”

露兹伸手想把鞋取过来，但他却蹲下，轻轻握住她细瘦白嫩的脚踝，将球鞋贴到她的脚边，比对了一下：“这个尺寸应该刚好。”

露兹的脸瞬间爆红。克里斯掌心的温度贴在她的脚踝处，一路冲到天灵盖，而眼前这个男人还抬起头，用那双看起来很无辜的棕色眼睛凝视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那就，那就这双吧。”露兹晕乎乎地说。

克里斯笑了，他站起身，向露兹伸出手，露兹同他交握，被他轻轻拉了起来。

“球衣和球鞋，我送你。”他说，“罗纳尔多是一名很好的球员，你可以去了解一下他，你会喜欢上他的。”

结账的时候店员才急匆匆跑来，连声对克里斯说对不起，他们筹备拍摄场景和道具耽误了一些时间。克里斯很大度地表示没关系，露兹接过包装好的纸袋，在同克里斯告别前突然问：“你拍过什么电影和电视剧？”

克里斯愣了一下，问：“什么？”

“你这么英俊，应该是个演员吧。”露兹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我会去看你的剧的！我也会做你的粉丝！”

克里斯“噗”地笑了：“我……啊，我给耐克拍过一些广告，你可以去搜一下。”

“我也是个演员，以后也许还有合作的机会呢。”露兹向克里斯展开双臂，“离别的时候，来个抱抱？”

克里斯顺从地弯下腰，将露兹搂进怀里。露兹在他怀中闻到一股浅淡的柑橘香味。

“祝你好运，光明女神。”他用西班牙语在她耳边哑声说，快速地在他面颊上留下一个轻吻。

“也祝你好运，克里斯蒂亚诺。”露兹离开他的怀抱时这么说。

克里斯冲她眨了眨眼睛：“叫我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