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1 / 2）

“颜儿来了，快到哀家跟前坐。”太后瞅着被围在中间的君九颜，笑着招手。

“阿颜来迟，请太后恕罪。”

“今天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浑话，姑娘家出门必是要精妆细琢，仔细打扮一番才能见人，迟一点不妨事，不妨事。”太后冰冷的手拉着她上下打量，赞许道：“瞧瞧，这身段这容颜，配上江南进贡的水烟罗，真真是人比花娇。”

“太后说的极是，群主底子好，这打扮一番更是动人，瞧瞧那些个公子哥眼睛都看直了。”太后身边的麽麽笑着接口，周围的嫔妃命妇一人一句，把她往天上捧。

“太后荣冠两朝，盛极不衰，才是这宫里真正的明珠，阿颜粗鄙愧不敢当。”君九颜低眉垂首，装的乖巧温顺，倒是惹得太后越发怜爱。

“瞧瞧，这小嘴抹了花蜜一般，说出的话甚是讨喜。”

“皇祖母，她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群主，家中老小全在监狱伏罪不日问斩，她不去求神拜佛化减罪孽还敢锦衣玉食，哪里配坐在皇祖母跟前，没得沾染晦气。”嫡公主端木秀妍眼中闪过妒火，好似一只被激怒的斗鸡，梗着脖子一通嚷嚷，反倒失了公主的气度。

太后见她如此做派，睨了皇后一眼，七分的笑敛了五分，剩下的两分也变成了似笑非笑，“皇后教的好女儿，真真为皇家长脸啊！”

皇后心中一紧，急忙起身：“太后息怒，是本宫教女无方。今日是太后的寿宴，切莫为这等小事扰了兴致，本宫日后必当对蓉儿严加管教。”

端木秀妍见太后斥责，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皇祖母，蓉儿只是嫉妒您宠爱颜妹妹才一时失了分寸，口无遮拦，请皇祖母责备。”心中却更狠，若不是端木颜，她又怎会在这样的场合失了面子，还被太后责罚。

“起来吧！你都说了只因妒忌失了分寸，若哀家真罚你岂不落了个刻薄无情的名头，你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却用歪了地方，让哀家如何宠你。”太后浑浊的瞳仁里透着精明，摄人的眼光似能刺穿灵魂。端木秀妍被看的全身发虚，双唇翕动却说不出一言一语。

君九颜身子发凉，只觉阴风刺骨，把周围的热闹隔绝在外，心中不禁警铃大作。

这个太后，有问题。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绵长的声音响彻宫殿，随着一袭明黄走进，那种压抑迅速抽离。

“今日皇额娘大寿，竟不知谁如此大胆惹怒皇额娘？”皇上恭谨的行礼，眼角余光凌厉的射向跪在下首的端木秀妍。

“不长进的东西，坏了你皇祖母的兴致，还不滚下去面壁思过。”

端木秀妍眼圈通红，拜过上首：“儿臣知罪，不敢求饶。只愿皇祖母千岁金安，福寿双全。”

“不过小丫头玩闹失了分寸，皇帝何必苛责，今日大喜不要为此等小事败了我们母子的兴致才好。”太后一番话软硬兼施，把事情都推出去倒得了个宽宏仁慈的美名。

“没眼力劲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杵在这碍你皇祖母的眼。”

端木秀妍大喜，行了礼急忙退下，走时还不忘瞪君九颜一眼。

觥筹交错的酒席上，丝竹之音随风似雨，滋润心田，一时又变幻成山涧幽泉叮当流出，汇成一泓碧玉深潭，音符流转在潭中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水中播曳着一轮灿烂的金乌。

席间，一锦衣公子频频看向君九颜，嘲讽的勾起唇角，眼中尽是鄙夷。弄的她一头雾水，莫非端木颜在宫里得罪此人了？

“公主，这是皇四子锦王殿下。”旁边的小宫娥提醒道。

端木锦？好亲切的名字，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思虑中，一曲渐近尾声。

“小女孟茶，特献曲‘流水迢迢’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女子自琴架后起身，言语举止落落大方。

“太后是江御史新收的义女江孟茶。”麽麽俯身轻言。

太后一双毒辣的眼睛睨过，淡淡道：“难为你有心了，这曲行如流水，百转千回，倒也不错，赏！”

孟茶喜不自禁，急忙行礼，“谢太后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