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威（2 / 2）

“走吧。”我收回视线，对着梅丹佐沉声道。

雅威并不居住在高塔上，他是天，又是地，他无处不在，但仅限这伊甸园中。

我跟随梅丹佐穿过群塔，雕琢精美的细腻装饰远超我做王时观赏过的奇珍，群塔环绕着中心的大花园，彩色的宝石被打磨成薄片，小心的拼成了各种模样的艺术彩窗。

雅威的手里抱着大把的百合花，站在彩窗下看着我。

夜晚的光照不如白天，即使这样他的身上还是铺满了绚丽的色彩，这些色彩一块一块的拼接成了他的身躯。

梅丹佐在花园的边缘停下脚步，此刻在这里只有我和雅威。

“我没有想到你还会来。”雅威的声音淡淡的，连同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你并不是我的孩子。”

我低笑着朝他行礼，微微垂头：“我是神的孩子。”

雅威是无色的，他看起来像是水雾又像是光影，朴素毫无装饰。他的手在我的头顶轻触一下后收回，爱怜的看着手里的百合：“它们很漂亮对吗？”

“是。”我在他的默许下碰触了还带着露水的柔嫩花朵，然后看它枯萎在我的手指边。

“所有的事情都像这花朵，独自会更长久。”

“我必须改变。”

“你碰触了它，然后它死亡了。”

雅威的视线终于从虚无的角落放在我的身上：“你越是想要改变，一切就越糟糕。”

“所谓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我平静回答他，“我同样也是人类。”

我愿意去改变一切，付出我能，或不能承受的代价。

“看看你的前方。”雅威的声音又响起来，他拨开爬满蔷薇的挨门，视线越过层层花束叫我去看掩藏在其中的黄金之杯。

“那是圣杯。”我迟疑的说着，不确定他是否要给我。

“伊甸园是靠着这圣杯才存在的。”雅威自然的拉起我向那边走过去，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湖中女仙说……”

“我们早就寻找到了圣杯。”他淡淡道，“它在混乱中掉落在了草丛里，除了我的天使，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耶底底亚，我看到的未来与你不同。”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轻笑起来。

“我们，或者说你存在的世界，该如何确保真实呢？”雅威看着我慢慢问道。

“……自由心证。”我微怔，半晌才低声回答，“无论是虚幻或是真实，那都是逝去就无法改变的人生。”

“那么为什么要帮助迦勒底呢？”他又问道，像是在等我回答，他松开我的手靠在圣杯边上，坐在那里仿佛一座玉像。

“为了延续人类。”没有犹豫的出口，我看到雅威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好像要笑，又仿佛要落泪，无声的调整自己的表情。

“耶底底亚，耶底底亚……”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雅威语气复杂的感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能够满足你，其他的天使们也愿意满足你。”

“但你要先去另一系神明那边，了解他们，制止他们。”

“我是雅威，又不是雅威。”

“在这片大地上，我无法救助更多的人。”

月光下，彩窗下，他的眼里似乎有一抹银色的亮线，光线折射后又消失无踪。

“我会的，感谢您。”我像他辞别，沿着最开始的路出去，梅丹佐靠在墙边，看到我出来后微微歪头：“看来您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我微微颔首，并不否认：“没错。”

梅丹佐笑了笑，冒犯的将手臂搭在我的肩上，头颅靠近：“如果我在这里杀掉你，你猜神会怪我吗？”

魔神们骚动起来，少量溢出的魔力在发丝间凝聚成兽爪或鹰爪，毫不留情的扣入梅丹佐的手臂里。

在他惊异的眼神里，我看着他微笑：“我是神之代言人，所罗门。”

“我的意志，就是神想要传达的。”

“这样讲解，你能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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