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氿枭(2 / 2)
倾焱颇为惊讶:“为什么?”
“倚日阁今天开会了吧?”氿枭没有回答倾焱的疑问,却突然自顾自问道。
“是的,大哥为了黄帝大婚的事而头疼,我们没有收到请柬,开会讨论是必然的。三弟不是一直不关心青龙部的情况么,为何知道这个?”倾焱收起焦急,没有追问,只是顺着氿枭的问话回答道。
“大哥在开会之前找过我。”
“大哥来找你了?为什么?是来问你的意见?”倾焱这么问是有道理的,氿枭隐居,抟天事务繁忙,很少能有空来看他。黄帝大婚这件事虽然重要,但是按理说没必要非得来问久不出现的氿枭的意见,况且今天会议结束的时候抟天和她交谈,并没有说自己找过氿枭,所以这件事在倾焱看来很不寻常。
“大哥很敏锐,总觉得这次婚宴会出现问题,其实有问题能如何,没有问题又能怎样。”氿枭自嘲一笑。
“什么意思?枭儿,你知道些什么?”倾焱有些紧张,难道这次婚宴真的会给青龙部带来不利?
“谁去参加?”氿枭仍旧没有正面回答倾焱,继续问道。
“最后决定我和川儿一起去。”
“四弟……?”氿枭听罢,双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个表情让倾焱的心紧了一下。
“是四弟,有什么问题吗?”
氿枭微微张嘴,却不发一言,他的脑中再一次划过了母亲临死前绝望的脸,和满地的龟甲铜钱。他的记忆力是兄弟姐妹中最好的,当时虽不明白母亲占卜的含义,但是却记住了龟甲铜钱的组合形式,还有母亲占卜时四周出现的些许影像片段。后来他尽可能找来所有关于占卜的古籍,结合那些影像片段,他基本知晓了母亲占卜出的结果。
神族五部,每一代都会出现一名天生会预言的女子,母亲玄麟,真不愧是上代唯一的预言师,而氿枭,却在无意间窥见了母亲对未来的预言。
“终究还是躲不过……每个人都躲不过……”氿枭喃喃道。200年前年幼的他们,一个个都躲不掉。
“枭儿,你说什么?什么躲不过?难道说川儿会有危险?!”倾焱有些急了,不自觉地探身靠近氿枭问道。
“不……我不知道。”氿枭转头看向倾焱,冷淡寡然。
“不,枭儿,你一定知道什么。大哥会前来找你,并且一直坚信你在祭塔里面看到了什么。你又特意问了出席婚宴的人员,特意提到川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倾焱真的急了,他突然有些不满氿枭的态度来,难道氿枭真的不问世事到不顾家人族人生死的地步了?
“200年前,我跟着母后的身影进入祭塔,我只记得母后躺在我面前的地上让我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忘掉。那时我才150岁,刚刚成年,关于占卜一窍不通,只记得母后泪流满面的脸……事到如今,二姐这般质问我,是想让我再次想起母后的死么……”
氿枭说完这些就再不开口了,他起身离开倾焱,走到一旁的蒲团上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开始冥想。倾焱张了张嘴,开始后悔说出刚才的话,她一心以为氿枭知道些什么,光担心川儿的安危了,却再一次揭开了氿枭内心的伤,让他再一次想起了母后的死。更何况,若不是她当初把“掌衡琉璃”……如今也不会变成这样,身为姐姐,自己真是太不够格了。想到这里,倾焱叹了口气,对不再理他的氿枭说了一声“对不起,枭儿,姐姐没有这个意思”,然后起身离开了,已然忘记了自己还想问氿枭为何不见客的初衷。
待到倾焱离开静室,氿枭睁开了眼睛,他撒了谎,他看到了母亲的预言,并且知晓了部分神族的未来——那漫天的战火,但是他不想说也不能说。他忘不了母亲临死前对他说的那番话:“枭儿,把你看到的东西通通忘记,知道太多没有好处,神并非不灭……不要妄图改变什么,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世间万物,包括神,都是按照一定的“理”来生活,既然知道了结果,与其事后悲痛,不如现在就远离。远离世间,远离族人,这样到最后即使消亡也不会过于不舍。既然无法阻止事态向不好的一面扩散,不如任其发展,“未来”是不可打败的,即使是神也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死。怀着这样的想法,氿枭对倾焱撒了谎,也没有和抟天多说什么,甚至闭门不见客。可是,为何在倾焱坚持进入惟默轩的时候自己没有阻止到底呢?为何让她进来又为何对她说了这许多话呢?
难道自己还是想做些什么?即使无法阻止预言的发展?想到这里,氿枭打了个冷战。
“青松。”他唤道。
“在。”静室的门口骤然出现一名俊秀的侍从。
“从即日起,在惟默轩四周张开结界,除非大殿下亲自前来,其余人等一律不见。”
“主人,其他二位殿下也不见?”
“不见。在我想明白之前,都不见。”
究竟主人要想明白什么,青松不解,但是还是应了一声,退下了。对于青松和映月来说,陪伴氿枭的日子是安静美好的,氿枭的欲求不多,很多时候,青松兄妹都在想如何能更好地侍奉这位主人,诚心诚意地希望能多为氿枭做一些事情,但是氿枭偏偏就极少命令他们。
惟默轩,又要变得更加沉寂了。青松这么想着,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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