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说起来,这还真是有缘,此时不约更待何时?不能白白浪费了机会。陈曜只是踌蹴了一下,在唐谅上车后,也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挡住袭来的夜风。
唐谅察觉到陈曜些微局促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这会儿倒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了。他将手放在对方大腿上,陈曜滞了一秒,覆上自己的大手,低声道:“你的手好冰。”
“不要紧张啦。”唐谅低声笑,“你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陈曜摇摇头。作为百里挑“一”的gay圈天菜,陈曜从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起,就不缺追求者。他实在没法把自己包装成冰清玉洁的禁欲高冷攻,而在唐谅这种一看就很有阅历的人面前,也没法把自己包装身经百战的风流浪荡攻。只好接受了自己有经验又不是那么有经验、生涩又并非一窍不通的半吊子设定。
陈曜摩挲着唐谅那只冷冰冰的手,轻声说:“跟是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关系,因为是你,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紧张,或者说,兴奋。”他想了想,补充道,“有一种中彩票的感觉。”
他心底承认,自己对唐谅是有那么一点点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但这种感觉太虚幻了。
唐谅闻言,轻轻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得意的狡猾的狐狸。
出租车行驶在道路上,两边高楼飞速后退,霓虹模糊成一片光影。唐谅侧头看向窗外,唇边依旧噙着暧昧的笑意,只是那双倒映在车窗上的眼睛中,没有被夸赞的喜悦,像一池没漾开半圈波澜的池水。
酒店房间。
唐谅脱下风衣、西装外套, 一边打着呵欠解衬衫扣子,一边往浴室走。不消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半掩半遮的浴室玻璃门晕开白色水汽。
房间里,陈曜调好空调,慢吞吞地脱掉外套,解开皮带,又瞄了眼手机屏幕,生怕张琢或者单位里的其他人又在这种时刻给他来一个大新闻。
幸好,这夜风平浪静,没有不识趣地打电话来通知他加班。
唐谅洗澡洗了约莫十分钟就出来了,趿拉着拖鞋,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酒店提供的浴袍,倚在浴室门边。
唐谅很严肃的说:“有一点,一定要事先说明。”
“什么?”陈曜疑惑。
“我不做1的。”唐谅很认真。他上次约过一个一米八几的肌肉男,对方在约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钢铁纯1,结果上床时死活不肯提枪,一直趴在床上撅屁股,气得他立刻穿了衣服就走。也因此,唐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乱勾搭过人了。
陈曜呆了一下,很无语:“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这一点你不要担心。”又觉得自己居然被质疑了,有点不乐意,“你老实躺好,等着**吧!”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唐谅满意了,放松地倒在床上。
一闭上眼,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唐谅脸色不太好看,立刻睁开眼,将屋里的灯全部打开。
直到陈曜洗完澡出来,发现室内亮堂堂的,又一路把灯都关了。
唐谅被吓了一跳,迅速回头,防备地看着他。
陈曜微微挑眉,看到唐谅趴在床上玩手机,便从身后覆了上去。他低下头,嘴唇触碰到身下人那截白瓷般的后颈,低沉地笑道:“你怕鬼?”
唐谅无奈地应了一声:“别提这个了,你到底会不会做?要不要我教你?”
“不是太熟练,您多包涵。”陈曜啃咬着他的后颈,长臂一伸,准确地按在床头电灯的开关上。
室内只留床头一盏昏黄小灯,其余地方都浸入黑暗中,唐谅有点紧张时,听到低哑的男声在他耳边安抚:“我抱着你呢,别怕黑。”
他的背脊贴着对方胸膛,能够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温热和心脏的律动。他很快平静下来,翻过身去,倾身献上一个带有引诱意味的吻。
……
天光大亮,手机铃声响起来。
唐谅不悦地含糊嘀咕了一句,将头埋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停了,慵懒沙哑的声音小声地问:“怎么了?……啊?”
陈曜睁开眼,睡意还没散去,已经翻身下床穿衣服了,一只手拿着手机:“知道了知道了,我尽快赶过去。”
“好吵。”唐谅闭着眼,已经醒了。
陈曜套上裤子,系好皮带,看到自己小腹处几个零星的吻痕,耳廓有点发红。“对不起,你再睡会儿?昨天那个坠楼事件,男方和女方的家属打起来了,我得赶过去看看。”
唐谅把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挥了挥:“慢走——哎,留个联系方式?”
两人加了微信,陈曜急急忙忙地走了,唐谅从床上坐起来,去浴室洗漱,看到镜子里自己从脖子到胸膛都有草莓的痕迹,嗤笑一声。
“属狗的吧。”
唐谅决定回去再陪爸妈几天,不过还是要回自己的公寓拿点东西。他收拾完,打了个车到单元楼下,案发现场被围起来了,他不忍再看那一滩血迹,匆匆忙忙往楼里走。
电梯厢内用红色油漆写了满满当当的“还我儿子命来”几个大字,唐谅傻愣愣地站在外边,不敢进去。
“你怎么回来了?”
陈曜拿着摄像机,站在单元楼门口,纳闷:“怎么不进去?”
消防通道里传来尖锐刺耳的哭嚎,掺杂着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依稀听辨是“我儿子是在她家里跳楼的!她们家要偿命!”“狐狸精勾引我儿子,迷了我儿心智!”之类的。
唐谅皱了一下眉,只见陈曜眼睛一亮,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还在吵呢”,就举着摄像机迎了上去。
“什么情况啊?”唐谅问。
适时又是一声怒骂,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放你娘的屁,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货色!你们一丘之貉!你儿子害死了我姐不说,你们还敢来讹钱,我呸!”
一群人从楼梯间里出来,其中还跟着一个警察,一个老妇头发散乱,身形消瘦,止不住地哭。
唐谅被这哭声震得耳朵疼,又见陈曜的镜头对着老妇拍,表情认真,还插嘴提问:“您儿子平时经不经常跟您提起刘小姐?”
“他也配提我姐?”一个染着红毛的青年怒目圆睁,见老妇被警察和男方家人护着,便将怒火转移到陈曜身上,“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怎么尽添乱?”
这场面乱成一锅粥,双方推推搡搡,吵个不停。
唐谅同情地看了陈曜一眼,赶紧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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