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9（2 / 2）

孟平生她们一间宿舍十个人，其他几个都有自己的好友，平生和她们都不算熟，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平生对她们却是温和而疏离的。

星期一下了晚自习，她就回寝室洗漱，洗漱完毕，上床拿出写作业的蓝色小矮桌，拿出本子和笔思考小说。

这段时间她已经在练笔，小说和作文不一样，它的构架更复杂庞大，写出来的不仅是文字还得是有头有尾的故事。人物的设定，人物的外貌心理都要有，比考试的作文更费脑细胞。

她知道一口不能吃出个大胖子，所以练笔她就从短篇开始着手。

正思考着，她们寝室的黄月走进来：“平生，外面有几个女生找你。”

平生头也不抬：“好。”但是丝毫没有下床的打算。

“孟平生，你给我出来！”白昭抱着手出现在她们寝室门外。

孟平生叹口气，终于停笔：“有事？”她现在对白昭的印象越来越不好，温韬的事，令她对白昭感到恶心，长得好看，所以就可以随便糟蹋别人的心意？长得好看，所以欺负人就不用负责？

长得好看，真是一块万能的免死金牌。

白昭道：“关于那个胖子的事。”

“好，我也正想和你谈谈。”

孟平生跟着白昭和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女生来到寝室楼梯处，此时，楼道空无一人，安静无比。时间也许能抚平一切，一年前她还对白昭恐惧不安，现在却能泰然处之。

与沈禹城相处越久，她的气质和他越像，遇事的处变不惊，也学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出手不留情，她不会打架，但别人欺负她，她终于也懂得还击。

这些，沈禹城从没真正教过她，但相处那么久，他的行事作风她也学会一二，都说，人的气质是会变的，接触的都是好人自身也会变好，接触的是恶人自身也会沾染恶习，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孟平生，这一年，你过得很快乐啊？”白昭冷笑：“是不是忘了以前的教训。”

教训？孟平生瞳孔微缩，腿根处隐隐作痛，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心理的条件反射，那些绝望的校园暴力早就被512的大地震所埋藏。

现在，她有朋友杜曼、佟文、许熙还有沈禹城，她不是一个人，所以，她不怕。

“白昭，过去的事我没和你算账，劝你就不要提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做人留一线！又是这句话，沈禹城也同样对她说过，白昭的神色很阴骛。

“孟平生，你看清楚，你是一个人，我这儿却有四人。”白昭凑近她：“以前，你连两个人都对付不了，怎么，四个人你反而不怕了？”

孟平生的表情严肃：“我怕的从来不是你们，怕的是那些人不分黑白是非，错信恶人，毕竟恶人先告状的事，自古以来就有不少。”她还怕给家里人添麻烦，但是现在想通了，一味懦弱的忍受比添麻烦更可怕，忍受久了就会习惯，习惯懦弱就一辈子学不会反击。

到头来，还是会害己。

一辈子任人欺负，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事。

“孟平生，那我今天就让你记住，恶人给你的教训！”白昭手一挥就要朝孟平生脸上扇去。

平生捏住她的手：“我来不是挨打的，是想和你谈温韬的事，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温韬喜欢你，你既觉得他的喜欢廉价，又一边利用他的喜欢。”

白昭冷嘲：“谁让那死胖子自己送上门。”

平生的声音很温柔：“白昭，你该明白，喜欢你是他自愿的，为喜欢的人做事也是他自愿的，可你不该得寸进尺，把他的喜欢视为理所当然。”她平静道，“残酷的拒绝了他后，还想榨干他最后的利用价值。”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我，去纠缠你吗？”白昭轻声问，脸上都是笑容。

平生摇摇头。

“还不是因为想和我交往。”白昭冷着脸：“那个废物，到现在还肖想我，凭他？也配！”她静静望着平生，“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宁愿放弃我也要告诉你真相，还一声不吭就转学，当真小看了他！否则，背叛我的人，我绝不让他好过。”

原来是这样，平生恍惚想，他和白昭的交易居然是想和她谈恋爱，真是个大傻个。他原本是很喜欢白昭的吧，不然也不会明知她的为人，还是选择帮她，直到最后一刻才放手。

“可是……他喜欢你是真心的啊。”

“真心？”白昭冷笑：“我对沈禹城也是真心的，可他正眼看过我吗？”

“虽然你们分手了，但他是喜欢过你的吧？”不曾喜欢，又何必在一起。

“喜欢？”白昭说：“沈禹城至始至终都不喜欢我，他只在乎你！孟平生，你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她轻声道，“恨不得你死去才好！”

白昭朝其他三人挥了挥手，她们围过来堵住平生，孟平生抵着冰凉的墙，望着她们：“这里是宿舍，是学校，你们……”

“平生！”杜曼三人提着热水瓶上楼：“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白昭瞪了平生一眼，有些不甘心，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被打断了。跟白昭来的人里，有人对她摇摇头，白昭冷哼一声带头撤了。

几人走后，孟平生缓了缓情绪，温和说：“谢谢你们。”

杜曼打量她：“你有没有被她们欺负？”

平生笑道：“欺负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