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季朔望见炎阳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看不出一点情绪的神态，有些不舍的伸手握住了炎阳冰凉的指尖。

从前就是这样，炎阳就算心里难受的想哭，也总一副平静自若的模样。

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炎阳才会稍微让季朔望看见他的心绪。

炎阳轻轻甩开了季朔望的手，还是安安静静地吃着菜。

说话的是梁晓晓：「你觉得怎样？炎阳，这可是我请我家厨子做的，我想朔望哥也会喜欢的口味。」

炎阳又吃了一筷子青菜，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很淡：「我觉得不错，不过季朔望他不吃辣，这点还请妳下次提醒一下妳家厨子。」

虽然听着不太友好，梁晓晓倒也没从炎阳的语气里察觉到敌意，更多的比较像是因为不熟所以客套冷淡而已。于是她回的也很客气：「我下次会记住的，谢谢你的提醒。」

季朔望看见炎阳这副模样，什么也吃不下去。

不知道炎阳是怎么想的？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但谁知道是不是在心里暗暗冒着酸气。

梁晓晓瞅着炎阳许久，没从炎阳的身上看出点什么不高兴，她和季朔望不同，不明白炎阳其实是越不高兴就会越不起波澜的性子，只是觉得炎阳看起来没和季朔望抱持着相同的爱。

一顿饭吃得表面上平静，私底下三个人都各自有着心思，吃完了饭，炎阳把餐具迭好了，才仰头看着季朔望：「我今天就不过来等你了，你有事的话处理完再回家吧。」

「炎阳……」

炎阳看着叫住他的季朔望，形状好看的薄唇浅浅勾了起来：「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是安慰，也是逞强。

／

炎阳前脚一走，季朔望就冲着梁晓晓发怒了：「妳满意了？」

梁晓晓耸耸肩，嘴角仍划着一抹讥诮：「朔望哥，你看起来比炎阳还生气呢，为什么？」

「这和妳无关吧？」季朔望的语气森冷，脸上是□□的怒气：「妳难道非得惹的我要人把妳扔出去不可？妳这样想要激怒炎阳的原因是什么？」

「哦？激怒？」梁晓晓见季朔望生气的样子，微笑深了深，缓缓道：「朔望哥，我倒觉得被激怒的是你呢。」见季朔望面色越来越沉，梁晓晓才收起那抹笑，轻松地说：「我就想看看你们所谓的爱情而已，想知道让当年鄙视婚姻的你想牵手走一辈子的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妳看出了什么端倪了没？」季朔望的声音更冷了，彷佛都能把空气结出了霜那般：「我和炎阳可不是什么动物园里任妳观赏的猴子，梁晓晓，我刚刚之所以没让人把妳架出去，是因为我觉得同样身为棋子的妳很可悲！」

「对，我是可悲！」梁晓晓的脸上绽开了朵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冷笑：「季朔望，你别傻了，不能拥有自己感情的你一样是可悲的存在！你以为的爱情有多脆弱我们就来走着瞧，如何？」

「……妳想做什么？」

梁晓晓举起了手机，画面上是季以锡的电话：「我们就来看看，那些你以为是爱情的东西，究竟有多丑恶吧。」

／

离开了医院的炎阳，蹲在几个路口外的墙角，发狠似的咬着自己的手背，血腥味很快的就充斥在他的口腔里，疼痛的感觉也冒了出来，但他还是没松口，硬是把自己给咬的鲜血淋漓，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他是讨厌认怂，但他也不是真的坚强到能看着季朔望和别人走在一起还觉得无所谓。

炎阳还记得被自己收好的那张血检单，因为是季朔望的生日，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季朔望说出口。

他不是不想治疗，但他更希望季朔望陪着他治疗。

因为他不坚强，炎阳其实觉得自己在遇到这么大的可能会夺走性命的病之后，更清楚的察觉了季朔望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不是不觉得怎样，也不是不畏惧，他只是知道身边还会有季朔望陪着，所以面对未知也不那么痛苦而已。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炎阳健康快乐。』

而如今，健康没了，快乐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