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皮难绘骨（2 / 2）

说罢直接就着兆月的手就洗将起来，这冷水确实能让人清醒，他一番洗漱之后精神好了很多，这才疑惑的看看四周，似乎想起自己昨夜有多邋遢，干咳了声才问道：“那些纸张……”

“我看爷不想要，就都丢了出去。”兆月随口答道，没说自己偷藏了起来。

“额……撕碎吧，不然流出去不好。”沈春鸿一听闻丢出去了，赶紧要出去找回来，这画像流出去可不太好，谁也不知道这小院周围有没给人布了眼睛。

“啊，没有出去，被我扔进火塘，烧了！”兆月哪能让他出去找啊，赶紧举了举手里盆补充道，“虽然比较奢侈，不过这纸张引火还真是好用。”

沈春鸿抿着嘴核实般的看了他一眼，还确认似得对着他点了点头，这番动作衬的他这个人都鲜活起来，兆月不禁偷笑，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位爷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嗯嗯，都烧了！”他重重点头，与沈春鸿一般露了个了然的笑容出来，这才让沈春鸿放了心。

“今日还去城西找吗？”兆月抱着盆欲将出去，临行前又回头问道。

“嗯……你还是去摊位哪里，若有人报过来，你只管记着……”沈春鸿想了想，又说，“你与人一起去远远看着，别将人惊动，待我过去再说。”

他没说自己要去哪，不过顾念着兆月安危，将银钱分配之后，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捻出两瓶出来，指着说道：“这绿瓶是金疮药，敷在刀口剑伤上药效很是不错；这红瓶，你切勿打开，若是遇上十分危险了再拔出瓶塞对准强敌的脸扔过去吧，切记不能对着自己的脸。”

这是走江湖时常备的强酸之药，腐蚀性极强，只需一滴便可洞穿血肉，深刻见骨。他本不欲拿出来，只怕伤着无辜的人，这几日下来看兆月虽然小小年纪就在世故人情堆里摸爬滚打，心思仍纯净，只求自保，怕他遇上不测，这才拿出来给他。

兆月听他说的玄乎，好奇的想要伸手查看。他又想了想，言语终究没有眼见来的切实，干脆转过身拔出塞子点了一滴到地上，于是肉眼可见的地面青砖滋滋冒烟，液体所在的那一点变成了黑色，与周边青砖相比极为显眼。

这一番演示直接将兆月吓得根本不想要了，只见他哭丧着脸说道：“爷……这药，兆月还是不要了，遇上……遇上歹人，兆月跑就是了！”

说罢他捡起绿瓶，抱着盆赶紧出了门去，沈春鸿一头雾水的望着他如同兔子般窜出的背影，压根没明白他为啥如此恐慌。

小小插曲一过，沈春鸿和兆月两头行动。

兆月到了城西先将之前他最先找的几个老实一点的乞儿和闲汉叫来，他笑眯眯的昂首挺胸告诉他们，他兆月可不是忘本的人，这次的事他们一定得小心保密才成。

那几人看他分明胸有成竹，其中一个叫陈老的乞儿，也是上次率先问沈春鸿若是人多该如何分配的人，谄笑着说：“二狗小兄弟，你就快说吧，莫急我几个老家伙。”

兆月一瞪眼，说：“我以后唤做兆月，可别叫错，爷给我改名字了！”

他这副神气活现的样子成功挑起那几个乞儿的兴趣，纷纷问他怎么攀上高枝儿的，他却再不说，只说他是来共享富贵的，然后招呼他们探过头来，将私藏的画像展出，只告诉他们一定要找着这人，或是容貌相似之人都成，他兆月可以做主将赏钱再添上三分之一。

这番豪气的言语让几个乞儿眼睛都亮了，陈老又问他，可否将画像给他们带着？

兆月这番倒是想起来沈春鸿很是紧张画像去处的话，便使劲摇头。一口咬定这人相貌如此出众，他们看了一眼就能记得。

陈老沉吟了下，说：“记得倒是记得，只是咱们城西要真的能来这么一位贵人，那还不得翻天起来。”

“那可不一定，咱爷来，这城西也没翻天啊。”兆月白眼一翻，不满他们说的话，而后又开始催促他们，“快去找，快去找，谁第一个有消息，给计做两份！”

乞儿闲汉们被这份豪气给激的满眼放光，旁人从这里走过，看见这么一帮镇日闲逛的懒汉如此群情激昂，都赶紧绕着走。

兆月将这帮人撵走后，就靠着棚子，又把画像铺开来看，画像上的人确实长得好看，他没念过书，自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人站在他的爷身边，肯定很是相衬，也越发坚定了他一定要帮沈春鸿找到这人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