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又静(2 / 2)
这月余叶季怎么过得的生活在他的臆想里简直快把他磨疯了。他基本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想到叶季可能受得苦楚。
现在其实也有些明白,怕是叶季有心要躲他,沈春鸿熬着药就兀自出了神。
若非陷入绝地,不会不知城西这几日的事态,他对醉仙楼的消息打探有信心,那剩下的……
理由不用想,他气闷之下重重一拳捶下,正巧砸在瓦罐上,火灼的痛感加之沸腾的药汁溅到手上,神经反射的缩了手,他定睛一看,瓦罐竟然直接碎了。
这下让他更懊恼了,无奈的将眼睛闭了闭,勉强拉回自己的心思,甩甩手出门要去重新买瓦罐。
兆月现在已基本无碍,只是不能跑跳,一出汗头就晕,整日躺在床上休息的他心里万分过意不去,于是又趁着沈春鸿不在偷偷下床,哪知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砰的一声,他连忙去看,发现自己的这位爷居然连手上的燎泡看都不看就要离开。
“爷,爷?”他扒着门边小声叫道,瞧见沈春鸿脸色甚为难看,还以为自己又冲撞了他。
“兆月?你怎么起来了?”
沈春鸿听到声音赶紧侧身挡住被他随手扔地上的破瓦罐,下意识把手背到后面无辜的看兆月,这个样子倒像素日叶季做错事被他惩罚一般。
兆月掩唇遮住笑容,只可惜大大的眼睛暴露的他,他努力让自己诚挚的说道:“我觉得天气很好,想起来走走。”
“啊……噢,那你走走吧,我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柴碳,顺便瓦罐破了,再买个瓦罐。”
沈春鸿说的真的很像那么回事,他对着兆月笑了笑,慌忙径自出去了。兆月也不拦他,只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笑。
且不提千金之子理家宜事,沈春鸿出了门确实是往集市上行。他是要去买柴碳,也要去买瓦罐,只不过由于连日心情阴郁,这几日却想通了关键,于是心情反倒放松开来,这一逛,不知逛到了哪里。
威城地高近阳,少雨多晴,塞上的风光经过雪水的滋润,在初春的暖阳下,给人耳目一新的清爽与朝气。他走着走着竟然发现了一家书肆,平日里就挺喜欢书籍的他信步走了进去,在书肆里翻翻捡捡。
书肆的老板看上去像个功名无望的秀才,怕是这书肆平日里生意也冷清,难得见到一个人赶紧迎了上来,搓手笑着问想看看哪些书。
沈春鸿绕了一圈,发现基本都是劝学的书,实在无甚兴趣,便问老板:“这些书卖得好么?”
老板一听他口音就恍然大悟,难怪能逛到书肆来呢,连忙答道:“老小还带着润笔和附近孩子的幼学,勉强糊口,勉强糊口。”
他一边答一边笑,又端详了下沈春鸿,说道:“这些书无甚意思,郎君要是喜好山河湖海,不妨到里屋一看。”
正和沈春鸿心意。
里屋比外屋小了近一半,沈春鸿发现这间屋子里藏的都是各县、镇的志异传说。他大感好奇,随手捡起一本来,咦,恰巧是《威城志异》。
看来有缘,他兴致盎然的翻了起来,这本书上记录了一个特别稀奇的故事,还结合了地理方位,天然的山川河道,说是自古以来,城西的西北有一条深远的地道,穿过了祁连山脉,连通敦煌莫高的月牙泉水。
故事附会了前朝梁王,说是由他拓宽加固,只为一解思乡之情。
天山的山川河道,通敦煌莫高,延绵千余里的地道?沈春鸿笑着摇摇头继续看,其后又说,梁王建立黑砂城为都,筑高台,仿商都,上达天听,下寄黄泉,以自身性命诅咒前朝三世而亡,果然陈朝之后烽火由内而起,而陈朝最后一任,即梁王的亲生哥哥,做了亡国之君。
沈春鸿啪的合上书,只觉得荒诞无稽,也不知这故事缘何说起。
燕朝不过四代君王,先帝清明,经常教导以史为鉴,以人为镜,当朝太子即位后虽根基未稳,但也展示出了人君的潜质。让叶季去咒燕朝亡国?还不若放他安稳去松风阁听戏让他更得兴趣。
书肆老板见他观看许久,又是摇头又是失笑,凑上来问:“可是看了合心的著作?”
沈春鸿微微一笑,不好扫了老板的脸面,只说:“这故事也太过经不起推敲……”
老板取了书观看后才发现是这个故事,他也笑将起来,说:“郎君好手气,直接取了这本,本来就是谬语,说书人热爱这些,跌宕起伏,给乡人听个乐呵罢,不过这故事里的暗河、地道、甚至这黑砂城,倒确实是有的。城西外十里如今应还有遗迹。”
“果真?”沈春鸿兴致大起,心中一动,倒是想出个逼人出来的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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