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2 / 2)
晏白浪曾经也是个性子张扬的中二少年,他不喜欢被家里所有人围着转嘘寒问暖的生活,所以十五岁那年就任性地离开了晏家在外游历。
也就是那时,他结识了江婠的母亲、他的一生挚爱——江惜。
晏白浪那时与家中关系很僵,晏家家中出了如此多的人才,对孩子也不是一味溺爱,还真断了给晏白浪的经济支援,让他自己体会闯荡江湖的艰辛。
晏白浪隐姓埋名,一开始虽然磕磕绊绊过得艰难,但他头脑灵活,又有家族自小培养的深厚底蕴,慢慢地竟也叫他闯出了点名堂。
他与江惜早就立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那时晏白浪年轻任性,私自跟江惜拜了天地,没多久江惜就有了身孕。
那时晏白浪因初闯江湖时招惹了不少仇家,生活流离,娶江惜为妻后,他就已经动了回晏家的心思,他终究是不忍心让江惜跟着她吃苦的。
待江惜有孕,晏家就算再反对这桩婚事也无济于事了,晏白浪就待上江惜踏上了返回晏家的路。
那时江惜身子已经很重了,半路产下了江婠,晏白浪便雇了一个奶妈子照顾她,这成为晏白浪终生最悔之事。
晏白浪的仇家追来,他一人护不住江惜,便让那奶妈子带她离去。
然而,当晏白浪拖着重伤的身体找到江惜时,本就产后虚弱的她身体已经僵硬。而新生的婴孩同江惜身上的钱财,跟奶妈一起不知所踪。
心爱人之死的打击令晏白浪癫狂失智,等他恢复理智后,已是半年之后。
而那时,他孩子的下落已经失去了追查的最好时机。
“所以,是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
讲述这一切时,晏白浪的语气很平静。
这些往事他已经在孤寂无人之时反复咀嚼过无数遍,再深的痛都已被他消化。
江婠沉吟许久,说:“偷走我的那个奶妈子,是不是长那个样子?”
她将那鼠目妇人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就是她,这恶婢!”晏白浪咬牙道:“只恨她已经死掉了,不然我要让她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江婠长吁了一口气,她不会告诉晏白浪,那鼠目妇人死于她的手下。如今她更是庆幸自己没给那鼠目妇人留命,她死不足惜!
而且,她就说看鼠目妇人和她那胖儿子的样子,怎么会生下天生丽质的她来,不是亲生的才科学。
晏白浪小心翼翼地瞅着江婠:“我真的是你阿爹,婠娘你可信了?”
江婠斟酌一会,点了点头。
晏白浪顿时欢喜,长开双臂就想抱江婠个满怀。
江婠扭开脸,一副强忍着让他抱的表情,晏白浪顿时委屈巴巴:“我知道我的乖女儿还不习惯阿爹。”
江婠点头:“毕竟对我来说您是突然蹦出来的陌生人。”
晏白浪:“我会努力让女儿快点爱上阿爹的!”
看着晏白浪这么大的人,在她面前卖萌卖可怜,江婠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
在现代时,她也是被寡母一手养大的,所以她完全不懂父女应该怎么相处。面对晏白浪,她其实有些无措。
可是她蛮喜欢他的,这点江婠可以确定。
晏白浪摸摸下巴,正经起来:“女儿你讲讲你的故事吧,这些年……你都过得怎么样?”
江婠忽地绽开了明媚的微笑,她忽然意识到,晏白浪的出现代表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将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有了永远支持她的坚实后盾。
以后她就是晏白浪的女儿,晏家唯一的后代,如果还会再次见到燕夙炀的话,她可用不着怕他了。
于此同时,千里之外,谢风似一只大鸟蹲在大树枝头。
他平静而锐利地盯着脸色苍白如纸、披衣慢慢走来的燕夙炀,陈述性地说:“你能下床了,是我救了你一命。”
接近心口的那一刀掏空了燕夙炀刚蓄养起来的一点精神气,他身形更显得单薄,如鬼影般一阵风就会被吹散。
他望向谢风,眼神空空,似是看向他身后的遥远方向。
他声音极轻道:“我想了这么多天,始终没有想出她想要什么。”
燕夙炀垂下头,将衣裳拢得紧了紧:“不过,我却明白了她不想要什么。”
他柔声地自言自语:“等我啊,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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