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2 / 2）

后半夜，天将破晓，街上贩卖餐点的小贩还在和周公拉扯着。王宅的墙上人影闪过，是沈初霁，他不紧不慢地悄声前行，眼前王池端的卧房门户大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把夜幕烫出一个洞来。王池端早有察觉，冲暗处的沈初霁微微颔首，沈初霁扫了一眼院子，窜进了他的卧房。

王池端关好门窗，回身埋怨道：“你胆子也太大了！逃了七八年，怎么自己想不开来狼入虎口？”

沈初霁却不大在意：“我如今和易容没有两样，谁认得出我？”

王池端嗤笑一声：“我家佩芸差点就要把你认出来了！”

“她要把我给认出来，我就把她给拐走。”

“去你的，个朝不保夕的流子还打起我妹妹的主意来了。”他顿了顿，正色道，“说说吧，城里查得这样严，你怎么不要命地自个儿来了？”

沈初霁掏出一小盒东西递给王池端：“你打开看看。”

王池端抽出盒子里地纸张，这纸还没有巴掌大，共九张，像是裁开来的。王池端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沈初霁示意他放到桌上摆开。王池端在日本留过学，表面运输，其实学的是军用机械，这九张纸上的东西他看一个角就知道是某种炮的构造。他将九张纸重新拼凑起来排好，细细看起来，半晌恼怒道：“你这图太少了，怕是人家稿子里的一小部分，我看了也不顶什么用。”

沈初霁凑过来：“不能够吧，我这图可是花了大力气。”

"这图是沈叔叔叫你送来的？"

“我自己搞来的，老人家谨慎，怕是不准我做什么，我就想到了你。”

王池端想了想劝道：“时局正艰难，沈叔叔按兵不动定是有他的道理，你最好还是听他的话。”

沈初霁摆摆手：“不成，我这图搞过来就是为了充实后备的，为了这图我废的劲儿不少，不能这么算了。你觉得少，我再去搞几张过来。”

“你就是全部拿过来，我一个人也造不出个大炮！"

沈初霁神秘一笑：“这你别担心，你只管帮我把图参透了，做的事我自有安排。”

"作死！"王池端心知劝不动他，只能嘱咐道：“这几天你先留在我这儿休息，准备好了再去。现在郅州城里风声紧得很，人人自危，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行动，千万别像今天这么莽撞了。”

沈初霁点点头：“殷成家里难得有这么好钻进去的机会，我不去看看也可惜了。贺家那丫头眼睛可真毒，差点把我折进去，还好佩芸帮我脱了身。”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有的没的，你现在不许找佩芸，她年纪小不经事，要真出了事怕是自保都不能。”

“你小看她了。”

“总之不许。”

沈初霁没再接话，只是笑笑，他心里可不这么想，佩芸看着娇弱，其实勇敢得很，又有主意，不然小时候也不会救了他。想到这里沈初霁心里就甜滋滋的，这么些年不见，佩芸还是那么好看，眼睛那样大那样澄清，像鹿似的，声音柔柔的，他这么些年没听过比她更好听得声音了。等这些破事完了，他一定要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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