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为了个牛郎一掷千金，裴成言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傻逼。

但是如果不还，他裴成言就得代替余彬来这里上班。

做牛郎？算了吧，裴成言自觉没那个天分。

面前这酒吧金碧辉煌，头顶“极乐城”仨字一会换一个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轮流上阵，在半空中闪着能把人晃瞎的光芒。类似这种地方，裴成言来过无数次，但每回来都是应酬消遣的，像今天这样被消遣的，还是头一次。

裴成言暗暗做好心里建设，推开大门，学余彬平常那副痞里痞气的调调一手插兜，衬衫半掖不掖的，别人意思意思解开两颗，他干脆就只从下面往上系了两颗，什么胸肌腹肌该漏的全漏了，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裴成言对漏多少怎么漏不太关心。

他只关心模仿的像不像。

互换灵魂这事太邪乎了，别说听的人不信，他都没勇气往外说。

但里面的芯到底换了，不是一个人。

余彬这张脸本身长的就挺唬人，宽肩大个，一双浓眉斜飞，眼珠黑的像墨，嘴唇薄皮肤也薄，像被人仔细抻着小心覆在骨骼上，精神而凌厉，半点赘肉都没有。

本来么，虽然长了张这样的大爷脸，但余彬平时比较混，眼皮总半耷拉着，嘴角带一抹轻笑，见个人就得吹口哨调戏两句，那浑身上下写满的“我是流氓”四个大字完美中和掉他身上那点戾气，让他看起来像个只是有点难以接近的大狼狗。

裴成言就不行了。

这鬼见愁平时在公司就一副旧社会大地主的嘴脸，面部肌肉严重瘫痪，是以此刻虽然把动作模仿出来了，余彬身上的那点精髓——那种“老子耍起流氓还没怕过谁”的表情模仿的却很不到位。

裴成言就这么一脸严肃的插兜进屋，前台调酒的小吴见了他，当下一愣：“……余哥，心情不好？老板难伺候？”

难伺候的老板裴成言本人：“……”

小吴继续体贴：“姓裴的看着人模人样，不会是有什么变态嗜好吧？”

人模人样裴成言本人：“……”

小吴被面前忽然的低气压冻得打了个冷战，一边说话，调酒的手还不停：“对了余哥，老板和他家心肝去三亚度假过年了，临走托我给你带句话。”

裴成言：“什么话？”

小吴呲牙一乐：“都是兄弟，帮这忙应该的，余哥你哪天功成身退了，记得请他搓一顿。”

裴成言：“……”这不像是债主说的话吧？

小吴挠头嗯了半天，又补充道：“还有，老板还说上班的事意思意思就得了，给你放假，让你不要没事就往极乐城跑，你把这儿的客人都快调戏光了。”

裴成言：“……”他似乎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听出一丝阴谋的气息？

资不抵债卖身换钱？哪个债主能和欠债人混的这么哥俩好？

还没等裴成言仔细琢磨小吴话里的深意，这倒霉孩子继续开口，不依不饶摧残着裴成言脆弱的神经。

小吴：“余哥加油，您龙马精神，一个区区人类算什么，您一定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

裴成言：“……”

这地方有毒！

旁边儿，有几位熟客认出余彬那张脸，调笑供口哨齐飞：“小彬彬呀，有一个多礼拜没看见你了，怎么？业务有这么忙吗？”

“就是，好资源就得共享，裴成言花多少钱包的你啊？我出双倍咋样？”

“双倍哪够！看看人裴总长的，再看看你那令人窒息的发际线，怎么也得三倍吧？多出来的就当给小彬彬精神损失费了，是不？”

裴成言：“……”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生意伙伴都这么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