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余彬怀里的大橘跳到桌子上，十分没有眼力见的朝裴成言伸出爪子。裴成言胃疼的厉害，没理。

于是自觉受到忽视的大橘愤怒了，弓着他那毛茸茸圆滚滚的身子喵呜了一声，一屁股砸在裴成言手上。

裴成言：“……”这肥猫得将近三十斤了吧，高寿啊？血脂血压血糖什么的还好吗？

余彬乐呵：“哟，裴总，您挺有猫缘啊。”

“把它抱远点。”裴成言满脸嫌弃地抽出手，带起几根漂浮的猫毛。“我不喜欢猫。”

余彬忙不迭地把大橘又抱回怀里，从头顶开始，先是捏一捏猫耳朵，再顺毛摸过头顶，有一搭没一搭的捏捏后颈肉挠挠下巴。大橘被余彬伺候的挺舒服，眯着眼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两只大肥爪揣在一起。

余彬：“不是吧，猫主子可是大半地球人的解压神器啊，你为啥不喜欢？”

裴成言骨碌了一下眼珠，凉凉道：“……小时候给猫洗澡被咬过，打了一个月狂犬疫苗，还得戒荤。猫啊，养不熟。”顿了顿：“再说——我也不喜欢和遍地的猫毛同居。”

余彬挑起一边眉毛，把大橘抱到桌子上躺了，大橘猫比较通人性，非常配合的就桌一滚，露出软绵绵的胖肚皮。：“就为这点事呀。”肚皮是每个撸猫老手都知道的一片黄金区，余彬手上功夫很不错，没过多久，就把一个球揉成一张饼：“可惜了，本来还想说你和猫挺像的。”

裴成言半撩起眼皮：“嗯？”

余彬沉默了一会，忽然叹声气：“比如，你们都养不熟啊。”话毕收手不再揉大橘的肚皮了。大橘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发现面前这个人类似乎是没有要再继续伺候自己的意思，于是翻身起立，拖着他那快胖到没脖子的庞大身躯悍然一跃，迈着小方步，往对面一桌刚买了猫罐头的客人怀里走去。

猫以食为天，橘猫更是。

余彬忧郁道：“你看，尽管我把他伺候的那么爽，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也没回头看我一眼。”

裴成言：“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意有所指呢？

余彬道：“什么？”随后他脸色微变，起身去摸裴成言的额头：“你怎么了？不舒服？”

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猫身上，现在闲下来，才后知后觉地看出裴成言脸色不对。

裴成言这人，难受也不出声提个醒。

“不烫啊。”余彬拿手背贴着裴成言脑门探了探，嘀咕着自言自语道：“你等我一会，结完账咱们就回家。”

回家俩字说的十分顺口。

裴成言看着余彬快步跑过去买单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微微恍惚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病人都比较多愁善感吧。裴成言有气无力地窝在出租车里，居然破天荒地主动找余彬搭起话：“我说你怎么一脸苦大仇深的？”

余彬冷冷地道：“你有胃病不提前告诉我？”你提前告诉我，我也不会领你蹲马路牙子上喝风。

裴成言觉得挺逗：“家里有药，再说就一点儿溃疡。”

余彬不为所动，脸扳的像棺材：“胃溃疡算小病吗？我告诉你裴成言，你别趁着年轻不养生，你再不注意，胃溃疡之后是胃穿孔，胃穿孔之后就是胃癌，到时候你就得被人摁在医院的床上扒层皮，变成个浑身插满管子的光头和尚，然后充满绝望的英年早逝！”

说完又觉着不对，拧着眉毛小声嘀咕了几句:“这怎么换个魂胃病还带转移的，才几天就得胃病了，现在的人啊，生活习惯都太不健康！”

裴成言：“……”这是机关枪保险松了？

“既然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平常不会注意着点吗？酒和咖啡能别碰就别碰了，按时吃饭，别贪辣……你就当为我保养不行吗？”

裴成言虚弱地道：“……行了，你闭嘴吧，我头晕。”

余彬这小子……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

出租车司机全程旁听，临进小区的时候不幸被同行抢道，冷笑着炫了把技。神龙摆尾加灵魂漂移，转的裴成言差点吐在车上。

司机：“年轻人别不听劝，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说着话转头朝余彬一笑：“现金还是微信？”

余彬扶着裴成言掏出手机：“微信。”

“得喽！”司机指指前面一个小牌：“扫那个二维码，一共六十块钱。”

余彬准备付款的手一抖。

……下回还是挤地铁吧。

扫码的功夫，司机又忍不住多嘴和裴成言分享他的人生经验：“多听听你弟的话，别天天的就知道忙工作，得不偿失，再说人孩子担心你。”

裴成言：“……”

余彬：“……”

差点忘了俩人现在的形象。

裴成言：“他不是我弟。”

司机从镜子里往后瞄：“那是……儿子？”

裴成言沉默了。别说，方才余彬顶着裴成宇这张皮和他唠唠叨叨的样子，还真有点“儿子劝老子戒酒戒烟”的味道，加上裴成宇本身就长得嫩，虽说是个大二狗了，看着和高一也没啥区别。

余彬输入数字的手再一抖，多打了个零，险些给司机转过去六百。

司机一脸我懂地点头：“哈哈，小老弟保养的挺好啊，哈哈哈。”

裴成言：“您是想说我发育的挺早吧，大爷。”

司机：“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