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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酥与鱼片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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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危喂了几口,忽然抿了抿唇,好似有些委屈,“君主,我……奴婢还没吃饭。”

晏迟虞看了他一眼,这碗粥还是苏危的,随即道:“下去吃吧。”

苏危笑了笑,见晏迟虞不吃了,把粥碗端到自己面前,舀了半勺子清粥,“君主挂念着奴婢,奴婢已经心满意足了。”说着垂了垂眉眼,脸上浮起一丝罕见的羞怯,把晏迟虞吃剩的鱼片粥往嘴里送。

苏危吃了两口,忍不住捂着嘴,小跑到门口吐了出来,干呕了一阵才揉着肚子呢喃道:“乖儿子,你可真不让你娘我好受。”

苏危的声音虽不大,正好能让晏迟虞听见了,这才回过头进屋,收拾了碗筷,“君主先休息,奴婢告退。”

苏危回到偏院里,把食盒放在一旁,随即躺去床上休息。那些人不知心黑地下了什么药,他只沾了两口,还吐了出来,却只躺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肚子甚至里开始翻腾起来。

苏危深吸了一口气,只怕晏迟虞那边也不好受了,揉了揉肚子,深吸了两口气,实在有些撑不住,朝着外面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侍女匆匆推门而入,见苏危蜷缩在床上发抖,连忙跑到他身旁查探一番,往额头上一抹,入手皆是冷汗,惊道:“公子,你怎么了?”

苏危颤道:“找大夫,快去找大夫,胎像不稳,保住它,一定要保住它。”

侍女慌忙跑出门去,“公子忍忍,我马上就去。”

苏危没等侍女找来大夫,有人打开门进来,昏昏沉沉的视线里见到几个男子的身影,将他裹了被子,横抱出门。

苏危浑身冷汗,不断呢喃道:“保住孩子,替我保住孩子,求你们了……”

林准将他放到榻上,苏危神志不清,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求求你们,保护它,保护它……”

大夫已经全部到了荣楹殿里,有人上前替苏危诊了脉,往他舌尖下塞了一枚安胎丸,随即开了张方子催人下去煎药。

晏迟虞坐在椅子上,首领大夫替他诊完脉,收了脉枕道:“君主及时催出了毒,调养几日便会无碍。”

等首领大夫说完话,替苏危请脉的大夫这才上前道:“君主,苏公子胎像有动,但好在他服食的毒极少,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场惊吓,心神不定,我已开了安神方,需好生静养。”

晏迟虞没有说话,挥手让他们退下。

侍卫将苏危房里的食盒也一并带来了,取出里面喝剩的鱼片羹,交给大夫查看。

几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阵,才由首领大夫说道:“君主,我等若没看错,此毒名叫做夜哭散,对怀胎之人乃是大毒,公子若多吃上两口,极易导致滑胎,严重者甚至会流血不止,力竭而亡。”

苏危睁开眼睛,舌底下辛辣的药味散开,暖过四肢百骸,心里却如冰窖一般寒凉。忍不住呜咽了一声,闭上眼睛,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

晏迟虞摆了摆手,让人把苏危带去屋里避开。

林准将人抱入里屋,在床上铺了被褥,随即退了出去。

苏危将头埋在被褥里,眼泪一颗颗涌出来,如断了线的珠子,沾湿了衣襟,抽噎出声。

外屋站着的大夫叹了口气,苏危哭得心力交瘁,听者也于心不忍,“君主,公子现在不宜大悲大怒。”

晏迟虞让人把鱼片粥拿下去,“仔细查查。”

林准应了,出门去了凌香殿。

苏危哭得累了,门外一众人陆续离开的脚步声远去,抹了眼泪躺在床上。

不过片刻,晏迟虞果真走了进来。

苏危哽咽一声,从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去抓晏迟虞垂落在床边的手指,身上甚至有些发抖,低声道:“君主,对不起……”

晏迟虞道:“你好好休息。”

苏危转过身来,将头轻轻埋在他腰间,眼眶还有些红,“君主,我怕我一闭上眼,就再也见不到你与小主子了。”

苏危抽了一口气,哽咽道:“奴婢本是一介浮萍,有幸得君主另眼相看,收入燕云宫中,才能让奴婢有一席容身之地。奴婢糊涂,不敢奢求君主独属奴婢一人,却也曾想过奴婢与君主如磐石蒲草般相依相偎的日子。只是奴婢力薄,仅仅是保护小主子都让奴婢耗尽了心力,还念着有朝一日能帮助君主,简直是痴心妄想。”

晏迟虞打量他两眼,“你何时变得如此甜言蜜语?”

苏危饶是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也被晏迟虞说得脸色一红,差点破了功,咬着唇道:“奴婢……痴心妄想……”

晏迟虞道:“我已经让人去查那碗鱼片粥的事了,你安心养胎,这些日子就先在我屋里住下。”

苏危一怔,“君主,这不合规矩。”

晏迟虞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看着苏危尚水润的眼睛,里面的神色有些慌张与惊恐,又不可思议,随即让他躺下,“你不是还说自己痴心妄想,我便容你一次,你反倒不敢信了。”

苏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脸上哀愁散尽,笑得开怀,“多谢君主。”

晏迟虞出了门去。

苏危抬眼看他走远,暗暗松下一口气,早已累极,闭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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