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2 / 2)
江秋白早已做好了回避目光的准备,却发觉一直站着的江水寒不知何时已经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此时正一手撑着额角闭目沉睡。
江秋白心里发笑,也不知是笑谁,他眨了眨眼睛,回头仔细听着徐鸣友的讲解。
徐鸣友讲了许多,江秋白也是一知半解,正犹豫着上手的时候,大概是徐鸣友的老习惯了,他的目光在触上江秋白修长白净的手时立马迸射出了兴奋的火花。
江秋白觉得一个大男人被一个老先生拉着手不停夸手好看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可是看着徐鸣友那有些痴痴的目光,江秋白却是倏地一下怔住了,徐鸣友夸他的手好看是事实,可是这目光绝对不是展现给他的。
江秋白本来还期待着徐鸣友会说些什么,可徐鸣友只是放开了他的手,盯着琴轻声道:“公子不妨先试试手。”
江秋白点了点头,手指触上琴弦,轻拨了一下。
一个古老而低沉的音从琴弦中徐徐飘出。
江水寒在睡海中沉沉浮浮,眼见就要拉上面前的江秋白的手,却听见了个突兀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收回手,寻觅着声源,梦境在此时崩塌,江秋白消失不见。
江水寒吓得睁开了眼,他连忙看向江秋白的方向。
他还在。
江水寒长舒了一口气,此时江秋白已经开始双手齐上,一边有些迟疑地拨弄琴弦一边抬头询问徐鸣友。
江水寒最喜欢江秋白认真的模样。以往他只能在玉中山见到江秋白认真舞剑的身姿,他也幻想着江秋白抚琴的身姿,准是优雅过人,此刻一见,哪里只是优雅过人,江秋白那种自身发出的浑然天成的气质是绝无仅有的,不管是英姿飒爽还是优雅安静的江秋白,江水寒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甜的。思及此处,江水寒竟然痴痴地笑出了声。
江秋白将这笑声听得真真切切,一个不留意,弹错了一个音,本来一路下来都进行得顺顺利利,这一个错音,让江秋白不知所措,手顿在原处,弹也不是,不弹更不是。
江水寒却是将头歪向一边,掩嘴止不住地笑,眼见着江秋白瞪过来的目光,他立马止了笑容,他悄悄向徐鸣友做了个手势,徐鸣友立马作揖退了下去。
“徐老!……”江秋白心想着徐鸣友怎么突然离开,莫不是不满意他的弹奏,顿时对自己又气又恼,下意识想拉住徐鸣友的手也慢慢垂下,却被上前的江水寒给握住了。
“你!”江秋白惊呼出声,挣扎着想抽离,不料江水寒却是将他的手轻轻按在了琴弦上。
“另一只手。”
江秋白立马也将另一只手按上了琴弦,此时的江水寒站在江秋白的身后,微微弯腰,大半个身子都笼着他,一股不知名的香味霎时袭向江秋白,江秋白怔了怔,有些不自然地抬了抬双肩,可江水寒似乎刻意无视江秋白的反应,江秋白越是抬肩,江水寒越是得寸进尺。
直到江水寒慢慢俯下头,温柔的鼻息在江秋白耳畔不停吐息,江秋白只觉得全身汗毛倒竖,香味蜂拥入鼻腔,可江水寒将他整个人压得紧紧的,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江秋白才弱弱地出声:“太近了……”
“嗯?”江水寒应了声,低沉沙哑的嗓音近在咫尺。
江秋白愈发感到不自在了,江水寒却是率先开口,助江秋白的手拨弄琴弦,低沉的琴音和低沉的嗓音融合:“这个音,应该是这么弹的。”
江秋白惊了一下,手指僵硬得不行,只能任凭江水寒握着自己的手在琴弦上拨捻抹挑。
一曲弹毕,江秋白的手仍然是被紧紧握着,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闷闷地出声:“你可以放开我了。”
江水寒这次出奇地听话,果真就放开了。
江秋白还有些纳闷,却见一个黑影一闪,硬是挤在了他和琴桌之间。
江水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许久,身子微微前倾,抬起了一只手。
江秋白只感觉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猜到了大半,他是惧怕的,眼见江水寒的手已慢慢伸向了自己的脸庞,他连忙抬手护住脸,惊道:“不行!”
江水寒的手擦过江秋白的肩膀,撑在了他身后的椅背上,下一刻已是低低地笑出声:“什么不行?”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是真的询问不解着。
江秋白发现江水寒迟迟没有动作,心底竟升起一阵失落,他立马就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到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时羞恼交加,护在脸前的手也迟迟没有放下。
江水寒眼见江秋白的耳尖逐渐染上红霞,再见他未遮住的半边脸颊也是一样的红色,心里顿时觉得燥热起来。
“秋白……”江水寒吞了吞口水,声音沙哑低沉至极,“你看看我。”
江秋白现在哪敢看他一眼,又抬了一只手将整张脸遮得死死的,连忙摇头。
江水寒哭笑不得,他又道:“那我看看你。”
江秋白闻言一愣,手有放下的迹象,江水寒抓住这个时机,迅速伸手钳制住了江秋白的手腕,江水寒力气极大,他将江秋白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未等江秋白惊呼出声,已经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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