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她想到古神兽卷上的插图，上面的玉渁身高七七有余，宽亦有十来多尺，通体碧玉，好看得不得了。

她还要想更多，现实却不允许。

骤然一阵飓风刮过，晴好北冥忽然掀起浪来。

戏里的祖宗脚下船往上一荡，很快又落下来静住。

北冥海上却回荡着扶海大帝的喊声：“喂！你顺我玉渁卵作甚！”

戏里的祖宗一个激灵，便觉有风掠来，那风里夹了淡淡的荷粉莲香，戏里的祖宗一眼就认出了他。

“泠风！”

一边喊着，一边疾步上前，显然想拦他下来。

可泠风上神的速度六界无出其右，戏里的祖宗这一遭冲上去，不仅没拦住，还因疾风掠过，脚下一个不稳，生生跌进海里。

戏里的祖宗虽然是神仙，但到底是天上的神仙，于海里并不适应。

此刻入海，她第一反应自是呼救，可甫一开口，四面八方的水便争先恐后涌进她嘴里，不由分说地灌入她五脏六腑。

她难受得闭了眼。

我紧一步上前，想就算只是一出戏，那戏里演的也是我酿酒一行的祖宗，她英勇牺牲也好，作茧自缚也罢，什么样的结局都可以，但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

我急着想救下她，可明明咫尺之间，却好似隔了天涯之远，我如何近不过去。

正当我一颗心灼得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时，一瓣柔软覆上她唇。

那柔软隔开海水，把清新的气息渡进她口中。

她缓缓睁开眼，我亦缓缓拿手抚上心头，渐渐从那难言的窒闷中走出来。

然而很快地，又一种不妙的感觉压下来。

她立刻推开面前的扶海大帝，回首看去。

果然。

紫微大帝立在船头，低眉看着她，脸黑得几乎要滴下墨来。

察觉事情不对，她立刻解释：“那个紫微，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和扶海大帝都在，本不该去插手，可是当时事情紧急，我还没来得及想就扑上去，我以为泠风他再怎么不可能和我动手的，怎么想到自己会落到海里？还好扶海大帝及时出手想帮……”

说着看向扶海大帝，本想借口感激大帝来错开话题的，却见大帝喜滋滋的一脸不知在甜什么的样子，不由得怒从中来，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喂你笑什么！快帮我和紫微说说话啊！”

扶海大帝：“啊？哦。紫微你好啊~”

……

“那个紫微不是、我……”

情知扶海大帝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自己出马。

大约是情况太过紧急的缘故，她只能想到紫微大帝素来不喜欢小辈掺和在长辈前面，方才她冒险出头多多少少犯了大帝忌讳，可这忌讳她自认已经解释清楚，可紫微大帝脸色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样子，让她越发着急，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却突然想到目下问题的重点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于是转了话题问：“诶，泠风呢？”

“他跑了。”

“跑……跑了？”她不敢相信

紫微大帝敛了下眉没有答话，只道：“明日酉时四刻去我垣里一趟。”

“啊？不是戌时吗？”

说话时不小心又撞上紫微大帝目光，她立刻改口乖巧道：“哦。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扶海大帝在旁边“唔”了声，沉着嗓音道：“小五，今晚到我北冥海里去一趟。”

扶海大帝仿着紫微大帝的语气，一听便知是在开玩笑。

奈何这玩笑开的太不是时候，于是她不由分说地又一肘子狠狠捅过去。

扶海大帝倒着抽足了一口凉气，捂着肋骨与她委屈，“疼的。”

她见大帝一脸痛苦，好像自己真的下手很重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内疚。

正当此时，大帝望了她一眼，含笑嗔道：“你只干看着作甚？还不过来帮忙揉揉。”

她胳膊肘又抬起来，但终究只是抬起来瞪了大帝眼，并没再捅过去。

紫微大帝在远处道：“我先回去了。”

她立刻回头，“哎你等等，我送你。”因着在海里，她浮着还行，要施法却不可能，所以固然心中殷切，却只能表现在口头上。

紫微大帝：“不必了。”说着转过身去，却又突然转回来，看向扶海大帝道，“小五是天界的神仙。”

“嗯？”祖宗她不明白紫微大帝为何突然提到自己。

紫微大帝仍看着扶海大帝道：“你既回来了，便当守天界的规矩。”

祖宗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紫微大帝虽素来重规矩，但从来不把规矩挂在嘴边，这般突然反常，令气氛莫名严肃。

扶海大帝大帝却只笑道：“好说。”

紫微大帝略一颔首，便转身飞去。

直到紫色一点没入九天夜幕中，她才收回目光，长舒了一口气，在水里游了几下趴到船舷上，精疲力尽。

扶海大帝游到她身边，一只胳膊搭在船上。

觉之，她回头问：“大帝不去追泠风吗？”

大帝笑道：“这你就是和我开玩笑了，六界之大，他泠风想逃，孰能追上？”

大帝这话说得我忍不住一笑。

六界不能？

抱歉，祖宗她能。

哦。忘了。这是戏里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