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动·其二(2 / 2)
江醒似是被江怜的愚蠢给逗乐了,心道:你舌不巧也不如簧,可想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阿姊这话真是无厘头啊。”江醒浅笑道。
“这个……”江怜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虽然被她那个城府颇深的娘给感染坏了,但她毕竟从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对于圆谎这种情况,可真是一点应对计划都没有。
“啊——放开我,你这个贱人!凭什么把我姐姐挤兑出府”茹杏又苦叫一声。
“一家人嘛,不要坏了和气。”江辉也连连上前劝道,这事若要惊动了父亲,闹到族老那里去,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坏和气?‘和气’二字,可是西厢房愿坏的?”江醒眼珠一转,盯住江辉,好像刺骨的锥刺。
“这样吧,即使茹杏有意冒犯小江夫人,那便把茹杏逐出府去。”江辉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兄长这话未免不妥,冒犯主上早已为大罪,是‘必’逐府,非‘便’逐府。况且这婢子冒犯的是我娘亲,怎样处置她应由西厢房来定夺。兄长刚刚的意思是说,小江夫人处置个下人,也要禀告柳氏吗?那我娘亲的‘夫人’这个身份岂不是连个妾也不如?”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坚定,被她的手紧紧扯着的紧绷着的头发登时没有了束缚,可茹杏的头皮上早已满是血迹,发髻乱的不成样子,往日巴结她的丫头都没有来扶她,她落魄的坐在地砖上,头皮痛的已经麻木了,发髻已经散了,一缕一缕带血的发丝,污染了青色的地砖,她还是在那里不分青红皂白的咒骂着。
江醒根本不屑于跟她理论。
江怜看到茹杏这副血糊糊的样子被吓坏了,“啊——”尖叫一声,蓦然飞奔回西耳房去。
江辉也微微发怵,故作镇定道:“阿醒这话未必过于严重,我江氏人人皆知母亲和小江夫人皆称为夫人,那她们在江宅中便地位平等,说‘小’,不过是为了区分而已。”
“既然为了区分,为何不管柳氏称为小江夫人?再者说父亲身体安康、健壮,何时轮到兄长来在兄妹面前道:‘我江氏’?”江醒的袖子随风扬起,她有力地指向江辉,到是显得一副:大义凛然。
“三妹何出此言?”江辉到没想到江醒会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使个绊子,他头涔涔,实在不知怎在应对下来了。
“这话兄长真的想要我挑的明明白白吗?”江醒往前走两步,继续道,“刚刚是谁说的:‘家丑不可外扬’?”
“够了!”东厢房的门立时被推开,丹凤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气,她厉声对江辉斥道,“江辉,老爷今日刚安然归家,你便做出如此之事,到让为娘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江辉思忖片刻道:“儿子知罪,及时回屋思过。”
江辉刚走不到半步,柳满香立刻道:“我替我儿为三姑娘道歉……”
话音未落,只听江醒道:“慢!”
江辉回过头来,他的剑眉星眼很是警惕,试探性地问道:“三妹还有何事?”
“何事?”江醒浅笑反问道,又转过头来看向在这里不敢离去的丫头小厮们,“刚刚大伙可听到了兄长和柳氏的言语,二人皆有承认我兄长确有言语不慎,二人皆有罪,看在你二人认错态度良好,我们便不予追究,但是……这江氏持家传玉便不应在柳氏手中了吧。”
柳满香面色铁青,手指颤抖,她的嘴角挤出几个字:“尊、卑、有、序!”
江醒见她如此反应,心中窃喜,道:“刚刚兄长可说了,江夫人和小江夫人,地、位、平、等,何来尊卑有序?”到“地位平等”这四个字时,她一字一句。
柳满香脸上的铁青更甚,不过她再无力反驳,只好道:“我会把江氏持家传玉,亲手交给小江夫人。”
“不有劳柳氏亲为了,把传玉交给我便好。”
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镇定从容,挂着胜利的微笑,优雅而不失妩媚,一笑倾城。
“理儿,去拿。”柳满香狠狠的盯着江醒,却拿她无可奈何。心道:江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那名为理儿的丫头,脸憋得紫红,哼一声,还是跑回东厢房内把江氏持家传玉给拿了出来。
“给!”理儿气儿囊塞地把传玉扔给江醒。
江醒倒是没有怪罪,只是用瘆人的眼光瞪了她一眼。
理儿打了个寒颤。
江醒嘴角微扬,冲着丫头小厮们道:“从今天开始,江氏内宅由小江夫人和我掌管,除去父亲,任何人不得参管!如果我要把一些人逐出府,可有人反对?”
佟管家带头道:“自然没有。”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道:“没有——”
“那好,”江醒边说边看向茹杏,“来人,把她拖出去!”
佟管家向众人使眼色。
两名小厮上前,三下五除二把她给抬走了。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茹杏撕心裂肺的叫嚷道。
不会有人理会她的,茹杏仗着自己在柳满香身边伺候,经常欺负下人,有人为她求情才怪。
“我再问一遍,西厢房到底有没有人伺候?”
佟管家讪笑,一脸讨好的对江醒道:“江夫人其实……并没有给小江夫人安排小厮和丫头。”
“那好,你,你,你,你,你,去西厢房吧!”
被江醒点到名字的是:顺儿、秋月、秋香、清清、小舞。
顺儿便是那个看门的小姑娘,一看就没什么坏心眼。
秋月和秋香是一对孪生姐妹,秋月和顺儿一样看着机灵,虽然相貌平平,但是生得一张巧嘴,口吐莲花。秋香看着便文静些,为人老实,有一手好绣工。二人刚满十六岁。
清清是佟管家的女儿,全名叫佟清清,佟清清没有母亲,生下她便去世了,缺乏母爱的她从来就不说话,所有人都不知她在想什么。
小舞是个练家子,名字挺优雅,其实本人生的黑黑的,壮实,在北方大多数人都应该皮肤白,可是她,活脱脱像从大西北来的。
总的来说,江醒这一辈子看人看的还算挺准的……
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别人家都是正房嫡子当道,江家不但把妾变成妻,宠妾灭妻,而且庶子比嫡子更加“嚣张”。
刚进北房打算休息的江晤却没有休息,把这出戏完完整整的看了下来,眼眸还是像深深地潭水,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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