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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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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正想趁乱离开的心腹被一个羽林卫当即抓了,言复书脸色铁青地呵斥,“这是想造反了吗?辛元,别以为你是未央宫郎官,就能仗着天子的势胡作非为!汉室是有律法的,本官是天子亲自任命的一郡太守!”

辛元走到上首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了眼皮看言复书,“太守这是想去知会清河都尉崔潜?下官这是替太守省了一桩闲事。都尉崔潜因救灾不力,已被下官就地斩杀。太守还想寻他,岂不是要到阴间方可?”

他最后的退路崔潜,竟然已经被杀了。

是了,如果崔潜还活着,他们哪里敢闯了太守府。

崔潜手上的守军足足有几千人,眼下尽落入了钦使之手。

言复书眼睛骤然睁大,面如死灰地跌坐到了坐垫上。

完了,都完了。

……

燕国在界内又被称为幽州,都城定为涿郡。

燕国治下有涿郡、渤海、代郡、山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玄菟等十余个郡国,是汉室当之无愧的强藩。

燕王刘定国是燕敬王刘泽之孙,燕康王刘嘉之子,承袭王爵已有二十年。

刘定国本身并不是个草包,还是一个甚有野心之辈,从他主动促成嫡长女嫁给了王太后之弟,武安侯田蚡,就足以看见其所谋不小。

汉室的诸侯王,若有一个不想着当天子,那必然是个傻子。

刘定国不是傻子。

他深知自己掌着数十个郡县,必定是刘彻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刘彻日夜都想着铲除的藩王。

如若不想死,就只能自己去做了天子。

即便是其他诸侯王做了天子,也绝对容不下掌着燕国的刘定国。

这是傻子都能明白的道理。

在田蚡传来文锦翁主身怀高强武艺之后,刘定国便把燕王宫护卫军加了一倍,身边时刻有几十个武艺高强之人保护,无一刻松懈。

刘定国心中明白,刘彻现在绝不会跟藩王动武,但是如果藩王自己暴病死了,那就怪不到刘彻身上了。

这次出使的使节,就有文锦翁主。

文锦翁主武艺深不可测,若是来燕王宫走上一走,顺手带走了自己的性命,根本没有人会去追究。

届时,自己死了,那就是死了。

人活着,才能享受世间的一切,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刘定国的儿子尚且年幼,根本担不起燕国。

退一万步说,只要刘定国死了,刘彻必然立时就会随意罗织一个罪名,废除燕国的封国。

这是白白送给刘彻的机会,刘彻绝不会放弃。

哪个诸侯王身上是绝对干净的,刘定国还从来不知道。

这一日,刘定国如同往常处理了王国的事务,回了自己的寝宫,正要换了衣裳沐浴,忽然见服侍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自己身上也越发没了气力,连高声呼救都吐不出,两眼一闭,便倒在了塌上。

内室里一块地砖被从下面翻开,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跃了出来。

燕王宫外,苏碧曦着了翁主正服,跟汲黯一道,来到了燕王宫大门外。

王宫侍卫统领怎么也没想到钦使会这个时候擅闯王宫,带着一众人拦在大门,“汲大人,已是深夜,王爷已经回了后宫,不便见客。”

汲黯拿出御赐金牌,“本官与文锦翁主有要事要见王爷。本官身为钦使,这就是燕王的待客之道吗?”

护卫统领见剑一行不过几十人,便卸了他们的刀剑,领了汲黯跟苏碧曦就要往王宫正殿走。

他们只走到一半,匆匆赶来的燕王后便拦在众人面前,“都尉大人,翁主,王爷今日身上有些不爽,已早早歇下了。两位有何事,不烦明日再来。”

“深夜惊扰,实在是吾等的不是”苏碧曦先屈膝一礼,“只是吾等接到一奏报,说燕王竟然意图今夜谋反。燕王乃是天子嫡亲叔父,怎可能做谋反之事。只是消息言之凿凿,吾等只有亲眼见了王爷,当面对质,方能洗清王爷的污名啊。王后,王爷论辈分乃是我之舅父,外甥女如何会不向着自家人。”

燕王后简直想吐出一口血来。

燕王只怕现在是失心疯了,才会现下就举起反旗。

有哪个愚不可及的人,才会连哪一日谋反都泄露了出去。

文锦翁主跟汲黯此时说出这些话,难道就不怕王爷把他们就地杀了,然后推个一干二净?

燕王后眼中的怒意汹涌,额头的青筋都在鼓动,手指深深掐进肉里,强自把怒气压了下去。

他们的确不能,也不敢杀了汲黯跟文锦翁主。

且不说汲黯是九卿之主爵都尉,素有名望,又领了天子诏令,奉旨救灾,在黄河决口立了大功,单说这个文锦翁主,不仅是馆陶大长公主义女,还是天子亲封的,有汤沐邑的翁主。

田蚡透过来的话,这位文锦翁主是天子的心尖子,即将被封为新的汉室皇后。

刘彻为了她,跟王太后都敢翻脸。

文锦翁主武艺高强,他们先是不一定能留得下她。

只要让她跑了,一切都到了最坏的下场。

就算他们真得杀了汲黯跟文锦翁主,刘彻万一真得孤注一掷,要屠了他们,死的一定是燕王一脉。

今日之天子,已经不是刚刚登位的天子了。

假如因为燕王惹恼了天子,其他诸侯王未必会同时发兵。

诸侯王虽然都是血亲,但也同是天子之位的竞争者。

能够少一个强藩燕国,对于其他诸侯王来说,是一件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

皇室之中,哪里来的什么兄友弟恭,孝悌友爱。

如今文锦翁主空口白舌说有密告,燕王后还真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可恨的是,王爷此刻又在……

“翁主的好意,我替王爷领了”燕王后艰难地眼下涌到喉咙里的鲜血,强笑道,“只是王爷实在是病得起不了床,又担心过了病气给二位,今日实在无法面见。”

苏碧曦面上浮现担忧之色,“舅父是我嫡亲的舅父,跟母亲一向友爱。舅父有恙,正是我尽孝心的时候。我若不去探望,岂不是要传出不孝不悌的声名?”

苏碧曦长叹一声,“再者外甥女跟汲黯大人担着钦使的重则,接到了这样的密告,哪里敢不立时面见王爷。如若如此,岂不是说外甥女跟汲黯大人也是谋反同犯,所以才包庇了王爷?”

燕王后脸上再也扯不出笑,“王爷今日若是一定不能见二位呢?”

“王后这话倒是未必”苏碧曦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名垂首侍立的使女,“你可能带我们去找你家王爷?”

燕王后大声呵斥,“放肆!此乃我王宫之人,翁主是否手伸得太长,置我们于何地?”

“王后先别急着发怒,容这位使女回话”苏碧曦拉过使女的手,“听闻肥如令郢人乃是一个中正之人,却不想早早去了。”

使女的手抖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眼角泛红,低低应声,“女婢愿带翁主去寻王爷。”

燕王后惊骇地面目青紫,身边的女官就要扑过来捉住使女,被旁边的张次公一把就掀了过去,“俺不打女郎,可是可不能让你打到翁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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