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大了(1 / 2)
如果真是这样的未来, 这个世界的人类也没救了……
目光转动,水幕之上的短发青年满身狼藉,神色痛苦。那样的痛苦仿佛钻心一般让他的眸中荡起一片水雾, 而后,水雾迅速地退去,绝望变成了坚毅, 仿佛下定了一个决心。
大道真人的视线从青年的身上移开, 随后看向了那群匍匐在地的修士。
如此贪婪……
这样的人类,也没必要救了。
缓缓抬起手, 大道真人将手掌覆在面前。
一声苦笑泄出。
他以为这个世界的人特别的,结果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不过是泡影。
当他将手放下时, 表情仍旧是一直以来的平静无波。
最终,在水幕彻底消失那一刻, 大道真人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衣染鲜血的青年身上。
长袖轻展,火红的岩浆之中,墨衣身影负手而立。他转身望着前方无底洞般的火山口, 闭眼静默许久。仿佛在冥想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在想。
然后, 就在接下来的某一瞬间, 大道真人睁开眼, 下一瞬, 人影已经消失在了火山之巅。
灼热的岩浆依然不停地从火山口内壁喷溅而出,而此地唯一的人影没留下任何痕迹,已然消失。
瑶城, 沈家别庄。
别庄二楼的客房内,空调不断输送着冷气。
明明是适宜的温度,却让季濛又中室内好似被降至寒冬的错觉。
三天三夜。
霍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三天三夜了。
季濛手里端着一碗药,等不那么烫了之后他一口饮下,然后将汤药嘴对嘴喂到了霍婻的口中。
当舌头离开触碰到的那份柔软时,也带来了汤药的苦味。
据沈蕴和说这是沈家特制的对身体虚弱的修士身体有益的汤药。当时,沈蕴和说要给我霍婻制作汤药的时候,还问季濛相不相信他。
季濛将霍婻抱到床上,整理好床被后,没什么斗嘴的兴致,敷衍地回了句:“我到时会亲自喂给霍哥。麻烦你了。”
沈蕴和愣了愣,再看了看床上的霍婻后,恍惚间瞬间明白了季濛所说的话,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转身离开时轻不可闻地说了句:“真羡慕你们啊。”
一片碧蓝的天空之下,水天一色景象展现在霍婻的眼前。距离他身边十米之外的地方是波澜壮阔的海洋,然而,他十米之内的地方确实干涸的泥土。
他想要朝着海洋前进,腿脚在靠近海洋的时候,就像是被禁锢在坚固的透明囚笼里,可望而不及。
口渴得快要死了。
霍婻蹲下身,一只手拍打着面前透明的墙壁,另一之后抓着喉咙,用力地往下撕扯间留下了红色的指印。越来越无力,浑身的力气仿佛和水分从他的身体里一并流失。
他拼命地想运转远方的海水,可那些海水也就是灵气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如此的狼狈,狼狈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似的。
转身靠在透明的墙壁上,虚弱地坐下来。
一条腿放在地上,一条腿支棱起来。一只手放在支棱的膝盖上。霍婻低下头,脑袋变得极为混沌,什么都无法思考,连带着海浪的拍打声都逐渐离他远去。
声音在缓慢地消失,直至霍婻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他想要从这种无我无他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这种好似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记的感觉,让霍婻觉得无比痛苦。
这种痛苦并非是身体的痛苦,再说他都
快感受不到身体的实感了。而是连自己的存在都仿佛即将被抹消,从而使得目的和意义都找不到所带来的不甘心。
他不想就一直这么活着。
这样日复一日,做着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他待在这里多久了,只能这么思考,却无法实际做任何事多久了。
连所在意的人究竟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连如何去追寻所在意的人都无法做到……
为何他就一定要……
所以他究竟……又是谁?
“不过就是与一个人相处了短短数月,你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不听我话了吗?”带着叹息的声音隐约从前方传来。
是谁在说话?
是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声音,可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眼睑一点点打开,当看到前方一身墨衣的人,他控制不住地流了泪。
一种委屈于心中升起而蔓延,除此之外,还有无端的失望。
他忍不住张了口,说出了在心里像是突然出现又似是徘徊已久话语,埋怨地说道:“大道,我想他了。我总是忍不住想他……可你却总是不让我去想他……”
“你还太小了。”被称为大道的墨衣男子蹲下身,将他搂在了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岁月很长,尤其是我们的岁月更长,漫长到以后的某日再也想不起这人是谁。总有一天,这种心情会完全消失。相信我,你会忘记他的,元光。”
“我不会忘记他的。”元光喃喃自语,“就像大道你忘不了混元一样,就像我也忘不了混元一样。季濛对于我而言也是如此……”
大道脸色沉了沉,忽而,话题一转,问道:“元光,你还记得我让你做的事吗?这次你偷偷地离开,我还没有惩罚你。”
他默然以对。
“如果你乖乖地,继续听我的话,我就不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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