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疱疹,何狼疮(2 / 2)
好在军训不过两周,暴怒也罢,抑郁也罢,时间刷刷地也就过去了。
军训结束正值周末,冯晨夏把张凌歌约到西门外的小吃一条街撸串,顺便试试中都名小吃“炒肝”。
冯晨夏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张凌歌分享。在自己学院里,她得憋着,显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是自己做了这许多努力,耗了大量的心机,好不容易有点“上进心得”,她还是希望有人分享的。
更何况,冯晨夏认为,正儿八经地探讨对权力的看法,并交流如何获得权力的手段,是她和张凌歌一个月前就约定的朋友的正确打开方式。
冯晨夏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同学和教官对她的每项措施和建议的反应,描述着怎么在短短半个月里赢得全部女生的爱戴,说得眉飞色舞的,手里的串也撸得飞快,直到服务员上了炒肝,她才停下来。
“这是炒肝啊?”冯晨夏叫住服务员,“是不是上错了?这怎么看着像面糊糊?炒肝不是应该炒出来的吗?”
“外地人吧?”服务员故意改用中都土话,扔了句:“怯勺!”
虽然听不懂怯勺是什么意思,但是服务员鄙视的表情却看懂了。冯晨夏正准备抓住他理论一番,转过头来,看到张凌歌无精打采的样子,才想起今天张凌歌一直闷闷的,像有心思的样子,就把找茬的事给忘了。
听张凌歌讲完了事件始末,冯晨夏哈哈大笑:“也别说,就是我,也以为这两种病是性病呢。”
看到张凌歌急眼的样子,冯晨夏急忙补了一句:“正因为我们不了解,才需要你们这些……呃,未来的医生来普及医学常识啊。”
“我对他们普及了,但是他们不听。”张凌歌愤愤地说,“我都给他们看了千度百科了,他们还坚持说,不是性病,就不会起那么难听的名字。”
冯晨夏挥挥筷子,“小事一桩,等你们开课了,你在学业上面碾压他们,大家就会把这些破事都忘了,然后管你叫‘学霸’!”
用勺子搅了一下黏黏糊糊的炒肝,冯晨夏嫌弃地把它挪到一边去,然后斟酌字眼,慢慢说道:“不过呢……这事儿还真可能有后患……”
听冯晨夏说起话来一波三折地大喘气,张凌歌又开始紧张了。
冯晨夏虽然不想吓她,但是觉得作为真朋友,还是得说实话:“我相信你是个优秀的人,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因为你特别专注。但是将来你真的成了大事,这些谣言就可能被人翻出来。而且,就算你现在再怎么补救,再怎么让自己受欢迎,也总会有人不喜欢你。等你发达了,这些人就会拿这些话去抹黑你。”
“我在暑假吧,看了不少书,包括心理学的书,和很多国家的历史书。”冯晨夏继续说,“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西方在描述东方国家时,喜欢把东方国家描述成特别性乱的国家,包括对日本,对泰国,对东南亚很多国家的描写。对我们国家的描述也好不到哪儿去,比如说,对以前华夏女性裹小脚的原因,西方国家更喜欢强调裹小脚能紧缩阴/道周边肌肉,让性/交更有快/感,而不是裹小脚会限制女性的社交范围,从而达到禁锢女性的作用。而我们国家,对西方的描写其实也喜欢着重性/事上,比如说放大其性/乱的一面,什么9岁女孩怀孕啊什么的……其实胯/下那点玩意儿,是所有国家普罗大众的兴奋点。别以为中都大学、华清大学就能例外了,其实都一个德行。知识分子龌龊起来,比一般人更没有下限。”
“等你真的成为知名科学家或者著名医学圣手了,不用想,关于你的所谓‘轶事’一定有性方面的。比如说,说你在大学时或者工作时和某个男人过从甚密啊什么的。甚至可能有人说你就会爬床,你的所谓成就其实是某个男人做的,你不过是挂了个名……”
听到冯晨夏这样说,张凌歌气得全身发抖。
“你别以为我吓唬你。”冯晨夏打开手机,发了一个截图和几个链接给张凌歌,“宁容,你知道她吧,就是那个搞结构生物学的,以前在你们华清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当教授,去年走了,去了亚米国的王子屯大学当终身教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华清,但是你看看我发给你的东西,我觉得她有可能是被逼走的。”
张凌歌打开一个链接,文章是前几年的,题目叫《宁容与老师私情绯闻八卦 两人地下情有染耐人寻味》。文章说,宁容在科研界也算是很有气质的美女了,奇怪的是她已经快40岁了还没有结婚,有人说她暗恋以前的老师也就是她现在的“老板”,甚至有传言说两个人其实有“一腿”。但是呢,文章作者认为两个人不太可能有染,因为她的导师已经有老婆,也是一名生物学家。老师和他老婆已经有一对龙凤胎啦……
这篇网文打着辟谣的旗号,其实已经在行传谣之实了。
其他的链接就更露骨了,说宁容是她导师的小老婆,读书时宁容就勾引她老师,是个“资深气质婊”,就是靠她导师才有目前的成就云云。
“你做好了未来可能要面对这些谣言的心理准备吗?”冯晨夏问,“你的成就越大,传言就越恶毒。而且,你还说自己不打算结婚。你得明白,在现代社会里,‘已婚’身份其实可以保护女性,至少能在某种程度上降低外界对女性声誉的伤害。如果你披上个‘贤妻良母’的外衣,就更安全了。要知道,不结婚,在某些人眼里,意味着你人尽可夫……”
“人尽可夫的本意不是你说的那种意思。”张凌歌的强迫症又犯了,“其实它说的是女性的婚姻自主性,不要把老公太当回事,男人到处都有,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看到张凌歌的呆样儿,冯晨夏哈哈大笑:“我真羡慕你。真的。说你小吧,你又成熟,坚持;说你成熟吧,你又有颗赤子之心,单纯的像个傻子。不像我,一门子心思就想当官,虽然我也不知道当官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冯晨夏低头哂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像是政治动物——只想居其位,却不知道该谋何事的人,不是政治动物是什么?她离政治人物还差很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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