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新生报到（2 / 2）

因为紧跟着，开学典礼结束以后，军训就要马不停蹄地接踵而至。

一整天的时间相处下来。夏灏然仍然觉得与学长们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所以他只好尽量减少自己停留在寝室里的时间，这样一来避免大家相互都觉得尴尬。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床，参加了学校的开学典礼。每个学校的开学典礼都是无聊到让人想吐。因为马上要正式上课，所以现在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可做，而且已经把该搬到学校寝室里去的行李都收拾完毕。

夏灏然伤春悲秋地好好对自己曾经糜烂的生涯做一次充满沉痛感情的祭奠。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来电话，是一个熟悉的手机号码，于是夏灏然饭还没吃完就接起电话，对方和他聊了一会儿在深圳酒吧驻场的事情，然后便结束了通话。

他决定在学校附近四处去转悠一下。人行道，楼梯间，图书馆，围墙环绕着的大操场。

市区繁华的路段上，在街边便利店买了一瓶纯净水，站到树荫阴凉处等待公交车。尽管有公交车站牌拦着炙热阳光，他还是热出了一身大汗。

公交车一来，连忙上了车。车上人不多，还有好几个空着的座位，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当观光巴士缓缓地行驶着，就可以悠闲欣赏玻璃窗外的沿途风景。因为维修路面而引起略微堵塞的街道上，耸立的一栋栋气势恢宏的摩天大楼，芭蕉树的绿叶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炽热的光线从树枝缝隙间倾泻而下。

马路边上有一群青春洋溢的小学生，他们有着稚嫩的脸庞，微微眯起来天真无邪的眼睛。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于是他拿出手机，显示有一条微信未读消息，发件人是他妈妈。短信内容：我在二医院，身上钱不够了，你现在过来帮我把账结清了。

这趟公交车刚好顺路。

夏灏然正烦恼着钱到用时方恨少。没注意到公交车一路上摇摇晃晃，在站台慢慢停了下来，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人。

也完全没意识到他身边已经坐下了一个人。

直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和混合在一起的中药味让他皱眉偏头看了过去。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男生，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年纪，头发黑而浓密，发际线很合适，一层发茬子几乎是贴着头皮，发型是比较常见的圆寸。

五官轮廓清晰，第一眼看过去是那种干干净净的侧脸。

夏灏然从小受到他那倾城颜值的妈妈影响，品味卓越，瞬间也觉得这个男生气质出众，英武俊朗，相貌堂堂，外形无可挑剔。

男生也转过了头看过来，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角的伤势看起来有些吓人。

两人对视了大概有十几秒。

夏灏然没有说话。咳嗽了几声，偏过了头，他不喜欢闻烟味。

他有先天性的哮喘病。虽然不是太严重，但呼吸道比较敏感，闻不了很多刺激性的气味。

此刻他尽量往窗边靠着，窗户又不能打开，公交车里正开着冷气。

夏灏然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压着声音又咳了好几声，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他只好低头扯着衬衫的领口，捂住了鼻子。

男生从头到尾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干嘛？”夏灏然问。

“不干嘛。”男生说话声音很低沉，听着还是有点哽咽的。

“你别盯着我看啊。”夏灏然说，只觉得莫名其妙。

男生依然没动。两人就那么对视着。

夏灏然略微蹙着眉，他不明白这人是几个意思？但他按照自己的认知，把这种大眼瞪小眼，理解成一种信号。一种用眼神骂人傻逼骂完立马要干架的信号。

夏灏然正瞪着眼，鼻子突然一阵酸痒。

妈的，完蛋。

一个喷嚏打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尽量朝旁边避开，可是来不及了。但他还是看见了男生瞬间黑了的脸色。男生肯定会觉得夏灏然是故意对着他喷出了大量鼻腔分泌物，并认为这个挑衅太有水平了。

这样就很尴尬了。不过男生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擦了擦满脸的口水。

夏灏然稍微松了一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下一个公交站台，想着等会儿车停了就下车走过去。

“是你鼻子有问题还是我身上有难闻的味道？不然你总捂着……”男生又开口了，话还没说完。

“你有问题。”夏灏然不假思索地打断他。

男生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扯着T恤拉在鼻子下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啊！最多就是一点汗味。上车之前抽了两根烟，还有看跌打的时候一老爷子给他胳膊上抹的一剂膏药。

等公交车停了，夏灏然想要站起身来，尽量离这个傻逼远一点。

他也不想动手打架，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一定打得过对方，男生目前肯定有身体锻炼或者健身，身上有非常明显的肌肉线条。更何况在公交车上打起来，实在是太丢人了。他要把自己的打架地点坚定不移的保持在散打格斗场上。

男生突然站了起来。

夏灏然吓了一跳，隐约认为这是要开打了的节奏，连忙习惯性地护着身体的要害部位，往车窗那边贴了贴。

两人距离靠得太近了。他觉得不好发挥，估计等下打着打着就该亲上去了。

就在他悄悄撸了撸袖子的时候，男生离开了座位，手在后脑勺摸了一把，冲着一个刚上车的老太太稍微弯了一点腰。

“奶奶您坐。”星夜说。

夏灏然一阵无语。

他不禁愣了一下，还是按照原计划走了出来，离男生一米左右的位置站着。视线正好对着前面正和老太太交流着的男生。

“哎哟，心肝你这是被谁打成这样了？疼不疼啊！”老太太很关心男生身上的伤势。

“不疼。”男生简单回答。

“能不疼吗！哎哟，小可怜。”老太太上下摸着男生的胳膊心疼的不行。“你没事儿吧？被打成这样了还给奶奶让座，真是个好孩子啊！”

“那可不。”男生接话非常快。

夏灏然抹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寸头男生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个会让座位的人，更不像是个好脾气的人。他穿一件质地很好的短袖，直筒水洗牛仔裤，脚上蹬了一双靴子，两条腿十分抢眼。

长，还直。

一副桀骜不驯的不好惹的模样，但偏偏被老太太抓着心肝儿宝贝小可怜的说教了半天。

老太太从提着的购物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前面的男生推脱不掉，只好伸手接过，道了声谢谢。他竟然还笑了起来，牙齿洁白整齐。

看上去一点也不抗拒老太太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夏灏然嗤之以鼻，对方真是白瞎了那么高的个子，得有一米九左右吧？身高碾压全车乘客。他早知道就不忍了，刚才就应该直接把这个傻逼一脚踹下车。

他偏头看了一下车窗外。

医院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