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相依（2 / 2）

“阿玄，我有名字，我的名字不叫殿下。”

“殿下若是想收娈童，自然多的是各色各样的男童，想来陛下也乐的看你如此。”纪玄试着挣扎，未果。

“阿玄这话好酸，莫不是……吃醋了？”轩辕子宸笑着，不只是从哪里传出他喜好男童的流言，他建府不过短短数月，便有人想方设法给他府中塞了好些个貌美的男童。

“阿玄也是喜欢我的吧，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我……皆是男子。”纪玄慢吞吞的说完这句话。

“阿玄，我如今只有你了。五岁母后逝世时，我像是牲畜一般被父皇丢在那椒房殿中，后来无人想起我，曾经的皇后寝殿还不如冷宫。妍姑姑曾经是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她虽然还有些忠心却抵不过她的私心；小玄子自小跟在我身边，忠心可鉴却只算是一个忠仆。”

“我第一次见你时存了捉弄的心思，因为你是当朝宰相之子，前途不可限量，却委身做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的伴读，我总觉得期中必有阴谋。哪怕，琼林宴上有臣子向父皇提起我，多半都是我在从中作梗。”

“但是如今，阿玄！我所说无半句虚言，皆出于真心。阿玄，我心悦你，想与你偕老，一同白首。你……能答应我吗？”

说完，轩辕子宸满眼希冀的看着纪玄。

“我……不知道……”纪玄低头，“你我之间……我一直……只当做君臣……”

“殿下，你能……再等等吗？我现在……给不了你答复……我心里很乱，纪家落难，爹被流放，不久我也要前往流放之地，我……世人说我是治世之才，可我知道这不过都是爹和师父们的原因。”

“我……”纪玄抬头看着屋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迷茫，“从小到大，我其实都活在爹与师父们的羽翼中，等到出了事，我除了慌乱什么也做不了……真的挺没用的。”

“怎么会，若不是阿玄，我可能活不到今日？”轩辕子宸抱住纪玄，“阿玄，我不想听你叫我殿下，你……唤我子宸可好。”

“我……能再等等吗？”

“阿玄，我可以等，等到你能真正接受我心意的那一天。”轩辕子宸拉着纪玄走到佛像前，“只是阿玄，今日可否让我自私一次，在佛前与你许下三生？”

“男子相恋本就有背天理。”被两人遗忘的老禅师开口道，“更何况你二人，一个是紫薇星命，一个命薄如纸，终是难得善果。”

“若是阿玄命不好，便将我的分给他，我既然认定了，心意便不会轻易改变。”

“施主慎言，在佛祖面前，怎能这般轻易许诺！”老禅师急急道。

“我今日带阿玄来，便是想求佛祖给一个见证，有什么要谨言的。”

说着，轩辕子宸跪在纪玄面前：“阿玄，我轩辕子宸今日向你许诺三生，无论生死，我只愿与你携手到老，碧落黄泉永不相负！”

“墨卿。”纪玄呆愣了一下后，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这是娘亲当年怀我时为我起的名，后来娘亲难产血崩去世，父亲便不太愿提起这个名字，借口墨卿二字书卷气太重，为我另取了单字‘玄’为名……”

“你可以……唤这个名字……”

“好，墨卿……”

这个时候的纪玄，不过十三岁，不太懂得什么情爱，只是从心底里不排斥轩辕子宸对他的示爱，有着一丝丝悸动。

轩辕子宸则是满心欢喜，从他无意中发现了他对纪玄的心思，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在这个充满权利与贪欲的皇城中，两人一直相依、相伴而行，轩辕子宸本以为他能就这样，陪在纪玄身边，等到他回应自己的爱意的那一刻。

却不曾想……

除夕方过，一纸报丧书，送入了京城。

这天……便就这样，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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