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酣(2 / 2)
然后,有人恍惚间听到骆闻舟更甚恣意的笑声,参杂着一些意味不明的胡言乱语,最后以“宝贝儿,我喝多了,你来接我吧”终结了堪称幼稚的交流。
是的,人就是这么任性。有些话别人不能说,自己怎么说都无妨。
骆闻舟此刻很满意自己的狂妄。他的小费渡也很好——谈不上有多贴心,作妖的能力更是天赋异禀——可真是会疼人啊!
他说“醉了”,他就说“等我”。
既然酩酊能换得费渡的妥帖,又为何要故作清醒呢?
可是,骆闻舟终不敢驻足不前地去等太久。错失的那些年华里,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时间惩罚了人们的妄自尊大,鞭笞着悔不及当初的刚愎自用。
其实他可以找个代驾,或者打个车,再或者直接开间房不走了——反正这里是酒店——但是骆闻舟借着三分酒劲和七分酸劲,选择让在家养大爷的费渡跑趟腿。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就是很想见他,非常想和他一起回家。
婚宴接近尾声,收拾妥当的新娘终于换上舒适的常服,准备出来接走她那醉得颠三倒四的新郎。只不过那些闹得意犹未尽的前同窗门,却将他们团团围住,吵嚷着要去看新房,还要闹洞房。
骆闻舟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帮人散德行,既没有劝阻,也没有附和——抬手看了看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挤进人群向搀扶着彼此的新人道了别,又着急忙慌地逃离喧闹,边向酒店外走去,边齐整自己一身行头。
酒店外的燕城晴空万里,便是冷冽的寒风吹出了这天凉好个秋。阵阵凉风扑面而来,激得骆闻舟打了个寒颤。
他倒也不是真的感觉有多冷,就是被刮走了本就不多的醉意,登时清醒了许多——干嘛非要出来等费渡呢?
坚信自己没有醉酒的骆闻舟,眯着眼仰视偏西的艳阳,一时间脑子打结,竟没缕出来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直到费渡开着他那辆高得没朋友的SUV——车型笨重却很迅猛——出现在酒店门廊,摇下副驾的车窗,侧身冲着车窗外的骆闻舟,很不着调地吹了声口哨:“帅哥,约吗?”
骆闻舟方才恍然大悟。他是不想再继续看酒鬼们群魔乱舞,更不要再听新婚燕尔的甜言蜜语。他醉了,需要他的费渡接他回去,回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于是,骆闻舟噙着笑,一步一摇晃地走过去,拉开已经被解锁的副驾驶座位的车门,把自己摔进车座,带上车门后靠近费渡低声问道:“行啊,去你家啊?”
费渡却是睨起眼镜片下的桃花眼,疑惑反问道:“哦?我以为帅哥你会因地制宜,刚好你身后就是还算不错的五星级酒店。”
骆闻舟对上费渡的双眸,抬高了自己的嘴角——从见到费渡起就没在坠下过——边笑边用手指勾了一下费渡的下巴,随后在副驾上坐好,拉扯着安全带说道:“就去你家吧!怎么?家里有人不方便?”
“不会,”说话间费渡已将车驶离门廊,视线顺着内后视镜滑至副驾车窗外的外后视镜,最后瞥了一眼副驾上的骆闻舟,“家室今日外出,正好空房无人暖。”
骆闻舟闻言则是哂笑一声,甚至无奈地终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博弈:“宝贝儿,戏很足啊?谁给你的勇气啊?”
“你啊。”
“哦?”骆闻舟转脸看向费渡,盯着他专注驾驶的侧脸——很是好看——笑道,“除了勇气,我还给你什么了?”
费渡目不斜视,凝视着前方畅通无阻的道路,用低喃般的音量回道:“还有千秋万代,红颜不老。”
就算有一天我们终将老去,你也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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