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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是了,上京的王孙达官、豪商富贾谁要是不来吃上几顿,便衬不出他们的矜贵阔绰。”韦舒征向她递了递碗,“所以我的鱼呢?”

莲娘乜他一眼,就是不谈鱼,“韦三郎嘴倒是甜,怎么才混了个殿中省的五品奉御,要是去翰林医官院服侍官家和太后,怎么也能混个高官当当,保不定还能挣个金紫,多有脸面的差事,何苦写那几个字,赚那点辛苦费。”

韦舒征不死心道:“我的鱼呢。”

莲娘叹了口气,“你也说是定金了,没来我只好转卖别人了。”

“你给谁了?”这次是薛醍齐问的。

莲娘道:“刘家的小郎。”

韦舒征替她捏了把汗,“你卖给谁不好偏卖给刘淮安那个混账羔子。”

莲娘无视二人的愤怒,理直气壮地回道:“谁给的钱多我就卖给谁。谁会和钱过不去呀。”

韦舒征气得把碗筷一扔,不吃了,“你怎么不住在钱眼里。”

莲娘撩了撩发,拨着指甲,嘀咕着,“一条鱼罢了,你至于吗。”

几个人一时间都沉默起来,气氛颇是尴尬,莲娘抬起头,准备要走了,被眼前的薛醍齐吓到双目滚圆。

指着她的脖子发出一声怪叫,“醍齐,你见红了。”

原来是伤口没有处理好,她一动气挣开了,大片纱布被血侵湿,染成红色,触目惊心。

薛醍齐望着大惊小怪的女人冷笑,一个字一个字从紧咬的牙关蹦出来,“这叫见血。”

不是见红。

姒郸尹的一剑割的实在太过醒目,缠了一圈白布,公服里的中单也没办法遮挡,于是她这道伤口证实了传闻非虚,她和姒郸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五日过去,姒郸尹一面也没露,说是病了,官家准了假。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薛醍齐就独自顶着同僚们探究的视线上了五日常朝,坐了五日枢密院,回到家,又被爹娘灼灼目光打量。

弟弟妹妹们欲言又止,不敢问是怎么一回事。

薛玉卮和隔壁李家小娘子要好,两人坐巷子里嗑南瓜子,从那些贩夫走卒的嘴里听来不少流言,说什么的都有,终归都是薛醍齐身为女子,自甘下.贱。

于是薛玉卮当街和人打了一架。

叫李氏瞧见了,消停了几日,终于逮住机会,拿这些碎嘴堵得金氏没话。

金氏气得几宿没合眼。

申初薛醍齐散值回府,她拧着耳朵骂,“做到太尉又如何,你一个女孩儿到男人堆里做官,没得叫人讲闲话。”

女儿家学的那些,薛醍齐从来不碰,金氏担心她将来嫁不出去,在她十三岁时就已经托人四处相看,看到双十,还是没能相中人家。

那年巷子里来了一个邋遢道人,她本着积德惠及儿女的心态给那道人布施,道人就回赠了她一句话。

他说:“你家女孩都是贵人的命,就是姻缘坎坷了些。”

最近金氏被闲言碎语扰得心思繁乱,突然就想起那个道人来。

忽然就心安了。

姻缘艰难,不是没有姻缘啊。

索性那件事在大内流传开的时候,都只敢私下谈论,透到官家和太后耳里,只是说二人可能曾有同袍之谊,不会像外头传的那样不堪入耳。

到姒郸尹耳朵里时,这件事的风波差不多快过去了。

在府里闷了好些天的姒郸尹恹恹的,吃不好,睡不好,瘦了一圈。

他觉得自己干了一件特别不符身份特别没脸的蠢事,一时忍不住就做了缩头乌龟,装病不去上朝办公。

委实不大丈夫。

他裹着被子,不住叹气。

反正已经把话挑明了,缩着也怪没意思的,还是去上值吧。

不然叫王宪晓得他为了儿女之事怠慢公事,只怕要杀过来,对他耳提面命。

又叹了一气,他认命地掀了被子,慢慢起身,却不知榻前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吓得他心猛地跳了起来。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着丁香淡紫色衫裙,双鬟上簪钗插梳,雪白的鹅蛋脸上眼睛又黑又大,亮晶晶的,像只奶猫儿。

她并足坐在海棠凳上,膝盖上抱着捧盒,嘴里还咬了半块果馅顶皮酥,两腮撑得鼓鼓囊囊,有些可爱。

和他目光碰上后,少女咬点心的动作一顿,眼睛里一亮,随即缓缓弯了起来,露出一个善意的笑脸。

她从盒子里重新拈了块顶皮酥,递到他唇边,“你最喜欢的顶皮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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