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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已然忘记那些,姒郸尹有点儿神伤。
再次讨论之际,他已经神游天外。
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大吵了起来。
刘待举拂袖站起来,说了一句,“妇人之见,必酿大祸。朝廷政务向来是男人的事,就不该女人来插手。”
薛醍齐脸色难看地坐在那儿,嘴角的弧度却缓缓放大,“刘相这话当真不中听,刘相以观文殿学士韩时敏为太子太师,敢说完全没有私心?”
“还是说,刘相决策惯了,我这个太尉的意见根本不重要。既然这样,还要我来做什么?若是装样子,请恕我恕不奉陪。”
两波争执,均是同平章事向宗绾充当和事佬,却是一波也没能摆平。
姒郸尹仔细听,倒是听出大概,是为官家的老师起的争执。
薛醍齐提议起用官家的启蒙师苏重礼,她认为苏重礼教导官家数年,不只是学问上的教导,更有为政为君的引导,官家自幼对他熟悉,无需磨合,更易接受。
刘待举则认为,正因为苏重礼对官家太过熟悉,恐有教唆操控之嫌,复用为师,是冒险之举。
二人都有道理,又都坚持己见,不肯退让。
但要众人表态,大多都会站在刘待举那方。
薛醍齐在朝只有几位没有实权的叔伯好友,毫无根基,这种口舌上的战场,她是孤军奋战。
姒郸尹忍不住开口道:“既是为官家寻师,也要先听官家的意思。”
他政事堂权势再大,也不好包揽全部,替官家做决定吧。归根结底,权力最终是集中在官家手里,官家不同意,你总不能逆天而行。
姒郸尹这样说,还有谁敢说官家的不是。
纵然只是一个十二岁还整天玩乐的孩子。
刘待举闷闷住了声,不再争执。
薛醍齐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也没开口,目光在姒郸尹扫过,看他揣着袖子的模样,无声地笑了一下,心里那股子烦闷烟消云散。
东西两府忙完一半的政事,已经晌午,雨散雾止,天也放晴晾开。
内东门上传了官家的膳食,姒郸尹这里放下手里的公务,也准备去政事堂的堂厨用饭。
鬼使神差的,竟又走到了枢密院外。
他退在一旁,偷偷地打望,见里头的官吏散了出来,却不见到薛醍齐,不知是不是去了食堂。
倒是不少小黄门往里头送攒盒,送到后面,门上的司阍苦大仇深地把人拦着,烦得抓头,“送送送,顿顿送这几样,太尉吃不烦,我都看腻了。”
小黄门说:“宜安公主的食盒也敢拦。我看你就是眼红。”
司阍脸更苦了,“别人送一盒,公主就得送两盒,太尉不好不收,但收下了,那也吃不完呐。”
这就罢了,别人送来的还不是他们在消受,这才几日,就长了秤。
继续吃下去,岂不肥成猪。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似都想到了自个的苦楚,齐齐叹了口气。
正没有办法时,一只手伸过来,把两个攒盒都拎了过去。
“给我罢。”
见说话的是定陶王,小黄门如蒙大赦,谢了又谢,飞快地走了。
姒郸尹一手拎一个,还挺沉的。
给他的点心还没有一半重。
哼。
他毫不犹疑地提着盒子往政事堂走,心里总是怪怪的,于是把盒子打开一个,从里头挑了一块圆圆的白色糕点吃。
果然啊,比给他做的点心好吃。
哼。
姒郸尹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怪心思闷闷不乐了一个中午。
把一盒子点心吃完,撑胀了肚皮,腻到快吐出来,才察觉是哪里不对。
宜安为什么给薛醍齐送吃的?
他后背倏地一凉,急忙叫来观狐,让他立刻去内禁一趟,代他问宜安一件事。
观孤以为是什么紧要事,让他如此坐立不安。
姒郸尹却红着耳朵道:“你问她,女人月事痛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啊?问、问什么?
观狐一口唾沫哽在喉咙。
一路咳啊咳,咳到了宜安的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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