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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舒征苦哈哈的认了命,随他七弯八拐的走了一阵,进了一间便殿。

便殿临水而建,六月的夜天倒比别处凉爽,宜安又使了两个宫娥打扇,没有一丝闷热,韦舒征就这么被盯着熬到了下半夜,手腕酸的要死,沉得再提不起笔。

折腾了整宿,只在天亮前睡了个把时辰,小黄门急惶惶地又催他应卯上值。

误了卯,是要吃板子的。韦舒征醒了神,胡乱搓洗了几把脸,赶到尚药局,卯时整好,却是鲜见的看到了薛醍齐。

他仿若见鬼一般,话都说不来了,盯着春风满面的女人,脑门的汗刷地流下来。

“你......没睡好?”薛醍齐在他铁青的脸上扫过,摸着下巴,似有所思,“韦舒征,又挑灯夜战了。”

“哪有的事。”

韦舒征整理好公服,想起她一大早来这里,奇怪极了,“薛太尉没病没灾的,这是替谁拟方拿药?”

薛醍齐在他案前站着,翻了几页卷宗,说的随意,“定陶王。”

韦舒征先前还能镇定,听到她这句愣是没反应过来。

所以这是怎么个孽缘,昨儿他来替她看病,今儿她来替他拿药。有意思是有意思,就是这关系雾里看花,他越发理不明白了。

“什么病症?拿什么药?”他问。

薛醍齐想了想,“随便开吧,能治红疹的,吃的擦的多开几副方子。”

药也能随便开,当点菜呢。韦舒征腹诽着,手里一阵忙活,还真拟了几副药方出来,又叫直长捡了药来包上。

薛醍齐拎着药包打尚药局里头出来,径直回到枢密院,吩咐底下一名小黄门,拿去东厨煎了,送去政事堂定陶王处。

她这边安下心来打理批下来的公文,一忙就忙到吐血,连午食都是东厨里派食手抬过来,才勉强吃到肚子里。

食手来收拾碗筷的时候说:“枢相要不要吃鱼,厨里钓了条大鲈鱼,打算晚膳上锅清蒸。”

薛醍齐从摞高的公文里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给我留着,下值就来。”

她手里动作默默加快,处理好院里上下的事,赶在申时去了东厨。

枢密院除她以外无人住官舍,散值后就都出宫回家去了,她这个住官舍的孤家寡人顿顿就只能在东厨里吃,厨里上下摸准了她的喜好,晚膳这顿几乎是照她口味来烹饪。

薛醍齐念着一顿鱼念了有些时日,她跨进东厨,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情绪表达,还未及收,一双盈盈的眼眸便这样和食案前一人对上了。

那人紫袍鲜艳,除了直脚襥头,四方髻绾在弁笄里,一丝不苟,坐在灰蒙蒙的食堂里也是最醒目的一抹,光丽得不像样。

他垂着眉眼,一只手支着半边脸颊,一只手把玩着盛水的杯盏,神色恹恹,但在看见薛醍齐的一刻,眼眸亦是一亮。

薛醍齐忙上前来,拱手道:“大王怎么到东厨来了?”政事堂的堂厨可比东厨好吃多了。

姒郸尹显然没理解她的意思,敛起神色,坐直了身体说:“吃鱼。”

薛醍齐没料到,一条鲈鱼会是两人分食。

这倒无妨,她不介意分享,就不知这位阴晴不定的小王爷乐不乐意了。

她琢磨着要和他说,小王爷就开口了,“坐吧,还有一会儿才出锅。”

原来是知道的。

薛醍齐也不扭捏,在下首坐了,倒了一杯菊花饮,想了想,又续了姒郸尹的那杯。

她喝了一口,往他脖子那儿看,衣领遮得严实,只露了一点红色。

“天热,大王不要捂的太实。”她说。

又指着他的脖子,“还没好转吗?”

姒郸尹才知道她说的是红疹,抬手往那处按了按,耳朵烧红,清了清嗓子,问她:“药是你拿的?”

薛醍齐弯起眼睛,“大王不是也给下官送过,礼尚往来。”

就说她怎么那么好心。

姒郸尹皱着眉,不快地哼了一声。

薛醍齐奇怪,她已是按他的意思进行补偿,不要脸地抱过亲过了,这小王爷仍是阴阳怪气的,整日都似别人欠着他钱,还有什么不满呢。

索性蒸鱼上来得快,暂消了心头的那股子郁闷。将烦糟事抛在脑后,她沉一口气起筷去剔鱼骨,一双箸子再次先于她落在盘中,眨眼的功夫,将蒸好的鲈鱼从中戳开了,翻出嫩白鲜美的鱼肉。

薛醍齐脸色已是难看至极,她忍着又沉了一口气,把蹭蹭冒起来的火压下去,持箸子的指节却紧紧捏成一团,依稀可听见骨节摩擦错动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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