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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姒郸尹一脸不可置信。
陪臣散去后,和观狐大倒苦水,“我只想娶个王妃,怎么就这么难。”
说难那是真的难,堂堂藩王,出身尊贵,品貌皆不差,现年二十都未婚配,而与他相差不大的闵王姒郓,身患重疾留京,也有一女承欢膝下。
他十八入的封地,上无父母,下无同胞姊弟,孤苦伶仃,无人替他张罗婚事,又有向来不对付的姒邛四处散播流言毁他名声,一年年耽搁下来,孤家寡人一个,也是烦的没脾气。
归根结底,全是那些传他天阉不能人事的谣言所害。
他自认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奈何一嘴难敌千万张嘴,名声一经传出,辟谣基本没可能。
就好比此刻,扈从薛醍齐的一个禁卫,早年有过耳闻,对他的能力深表怀疑。
“就这个小王爷啊,不是属下不敬,他那上面不行,带兵能行吗?”
那上面不行?
不说清楚,薛醍齐还真不知道那上面是哪上面。
禁卫以为她不信,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定陶王打西疆回来,受了封地,就没什么音讯了,后来就传他那上头不行。”
他补充一句,“说是天阉。”
“咳。”薛醍齐以拳抵唇,尴尬地咳了声。
她来是为调兵,才不管他行不行,只挑出自己听到的重点问道:“他还去过西疆?”
“确实。”叶孤烟难得有感兴趣的事,“不过好几年的事了。”
他抱着手,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算是官家的意思。”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小太子不乐意了,“不许你们妄议我皇叔。”
他拧着两条淡淡的眉,气鼓鼓地坐在那里,面前食案上的饭菜一口未动,已彻底凉透。
叶孤烟神色一顿,意识自己失言,忙敛首请罪,“是臣僭越了。”
子疆“哼”地一声,“知道就好,若非提及皇叔,本宫才不和你们这些莽夫见识。”
他翻着白眼,把脑袋扭到半边,傲娇十足。
薛醍齐眼角微扬,表情带了几许玩味。
太子自幼骄纵,无人能治,在见识过他折腾人的能力后,她反倒没那么担忧。
一个没怎么经历大风大浪的顽童,作死还能作到什么程度。
左右害不到她头上,较真显得没肚量。
许久不见有人回应,子疆脸上有些挂不住,回过头来,却见大家垂着头,屏气凝神地站着,唯有薛醍齐坐在门廊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剑。
他瞪住薛醍齐,“喂,能走了吗?”
他这喂来喂去的毛病还真是讨人厌。
薛醍齐叹口气,放下剑,“太子可是要和臣等莽夫上战场的,不吃饱饭可撑不到冀州。”
子疆不以为然地嗤了声,重复道:“那能走了吗?”
薛醍齐望向天幕,没说话,不远处一阵急促纷乱的橐橐靴声打断了思路。
她眯了眯眼,缓缓起身,看向同样察觉有人过来的叶孤烟,偏头指了指长廊。
叶孤烟朝廊上看,面皮紧绷了起来。
是先前见过的陪臣李道增,领着一群绛衣皂靴的将领仓促行来。
远远的,就朝薛醍齐弓腰拜手,“兵将点齐,太尉是否检阅?”
薛醍齐目光落在他身后,“你们大王不去了?那谁带兵?”
一名着明光铠戴红缨帽盔的青年跨前一步,“大王玉体欠安,由末将领兵。”
李道增回道:“这位是定远将军行团练使卢缤。”
是领武职的职事官,统兵能力应该没问题。
薛醍齐不再多问,招呼禁卫,护卫太子准备上路。
那李道增却忽然走到子疆跟前,诱道:“大王病了,行动不便,太子要去看看吗?”
薛醍齐心生警惕,禁盯着他。
君王有难,这时候叙什么叔侄情,怕是别有用意吧。
偏太子毫无防备之心,一派天真地问:“我能去看他吗?”
“不能。”
李道增正准备带路,被这一声轻喝吓得肩头一颤,瑟缩着退了好几步。
薛醍齐挡在二人中间,气势骇人,“官家有命,太子不得擅离左右。”
她一把攥住太子后背的衣料,近乎粗暴地拎着离开客室,完全无视太子拳打脚踢式的抗议,强按在叶孤烟的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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