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车程不远，很快就到了金珏的公寓。他们两个依旧像先前那样，把金珏驾上了楼。周迟在门口的信箱里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金珏的房门。

离开金珏的公寓，已经快十点了。陆终先进了电梯，然后是周迟。电梯内的数字缓慢的减小，陆终忽然没有预兆地开口：“你知道他家钥匙在哪？”

周迟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就说：“之前来过金珏家玩。”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电梯门开了。走进黑夜，凉风吹在周迟的脸上。他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酒气，既有一部分自己的，也有一些是从金珏身上沾染的。

走到车边，陆终忽然开口说：“坐副驾驶吧。”

周迟没有应声，但是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那股尚未散去的酒气变得格外明显。周迟坐在陆终的旁边，看不见陆终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你家在哪？”

周迟用手机给他看了个地址，陆终点点头，沉默地发动了汽车，一时间车内只剩下发动机运行的声音。

一路无言，只有月色是沉默的帮衬，照在周迟淡漠的侧脸上，像是在照一副惨白的油画。

车开到路边，停下了。周迟想了想，说了句：“谢谢你送我回来。”没等陆终开口，他便转身要下车，可是刚碰到冰冷的把手，就听见陆终在背后叫他：“周迟。”

周迟转过来看他。

“你的打火机。”

周迟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接过。金属外壳上带了陆终的体温，棱角处有些温热。

“谢谢。”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那语气说不上太疏离，但绝对算不上热情。

陆终却没有要说再见的意思，他盯着周迟，眼神晦暗却持久。

周迟大概是因为喝了酒，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绯红。那颜色在月色里看不清楚，却多了一层妖冶的光，像是种克制的诱惑，神秘而蛊惑。

陆终忽然觉得，那半罐啤酒，像是一个炸药。

他再次无端地开了口：“周迟。”

然后他几乎没有停顿，在周迟出声之前，他继续说：“所以爱过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了？”

那是一种冷淡的语气，却承载了一句一点都不冷淡的话。

周迟没什么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的心跳仿佛陡然间升上了高速。

他忽然想起来，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陆终用一种近乎于魅惑的语气，也是用同样的眼神，问了一句自己：“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也是用同样冷淡的语气。

那是一个没有承诺的邀请，一个毒药般的建议。可是当时的周迟，却只会热烈地说一句：“好。”

那个时候的他，好像从来学不会拒绝陆终。

但是他们之间，终究是隔了太长的岁月。

周迟笑了笑，轻轻地说：“因为我从没爱过别人。”

那是一种胜者的语气。

门合上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里格外突兀，车里只剩下陆终一个人，但座位上仍残留着周迟的热气。他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把手搭在了方向盘上，隔着夜色的雾气，他透过挡风玻璃死死地盯着周迟远去的方向。

但那里除了一片黑，什么也没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