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就基础水平来说，他确实是现在为止最优秀的。”考官A评价道。

“可基础水平优秀也不代表他适合这个行业，这个职业也需要灵性。”考官B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可是光有灵性，基础水平跟不上或者根本不行，那也是无用啊。”考官C反驳道。

考官A沉思着，向林吟提出了个问题：“林吟，你觉得对于一个歌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吟抿了下嘴，思考了几秒，说道：“理解？理解歌曲传达的信息，然后用自己的方式传达出去。把自己融入到歌里，但同时也要保持着自我？”

其实林吟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诌些什么，其实他想说的是：什么都不重要，老子唱爽了开心了最重要。但是他不能这么说，毕竟正规考试，说出口的话怎么着也得正经一点，听起来高深一点。

反倒是考官被他这套说辞打动了，觉得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番见解，着实难得，也就都默默在考核结果上打了分，放他出去了。

云驭纶看着林吟面带轻松地回来了，心里又放心又不安。放心是看样子大林没什么问题，不安是接下来就到自己了。

“58号云驭纶。”

“到！”云驭纶回答得非常大声，以至于声音都劈了。

候场的考生哄堂大笑，笑声里也带着一丝嘲讽，觉得这个声音太逗了，都这样了还来参加考试。云驭纶则羞愧得血涌上了脸，不敢看大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就现在这嗓音唱歌，每一个音符都是笑话。林吟也不搭理这帮人，捋着云驭纶后背安慰道：“有啥好害羞的，谁没变声期的这一天。进去正常发挥就行。一共就三个人，除了中间的老头子看起来比较凶，其他的考官都挺面善的。我等你，早点考完早点回家吃饭。”

“好。”

云驭纶的发挥跟他自己预想的一样，一样差。

他的试唱曲目跟林吟一样，也是《送别》。因为嗓子的原因，唱出来的感觉跟林的有所不同，更多了一丝离别的痛。其实他唱得也很痛。很多个相对高一些的音，若是平常他准能应对得游刃有余，可这回他是强迫自己扯着嗓子唱上去的。虽然林爸爸帮他降了调，可练习的时间不足还是让他觉得发挥起来太过吃力。每发出一个音，他都觉得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一次横向扯开一样。这种自杀式的唱法，他自己不好受，听的人也不觉得悦耳。唱完第一小节，他就被叫停了。

“你嗓子不舒服么？”坐在中间的考官B很直接地问道。

“是的，不巧考试之前到了变声期，嗓子有点嘶哑。”

考官看了眼个人信息栏，的确到了这个年龄了。

“既然到了变声期就别难为自己唱完成不了的作品了，嗓子毁了就不值当了。”

“是……”

考官们又看了会儿简历，然后考官A开始提问：“授课老师一栏写的是林xx，你跟生一个考生林吟师出同门？”

“是的，我是机缘巧合下，从2年前开始跟林老师学习声乐。”

“我看上面的老师推荐评语，林老师对你的评价相当高了，比刚才林吟的评价都高。”

“是林老师抬爱我了，我学习时间尚短，技术还是很生涩。”

“我看你还会弹钢琴？”

云驭纶点了点头。

“从小就练了？”

“不是，也是到了林老师门下之后跟着他学的，也没有考过级，也就是业余水平。”

“那边有钢琴和谱子，你弹一个吧。”

“好的。”云驭纶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钢琴，落座之后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开始弹奏。他弹奏的是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A大调第11号钢琴奏鸣曲《土耳其进行曲》。之间在黑白键盘上来回跨越，击弦音棰一上一下之间，音符弹跳而出。

几位老师先是十分讶异，后默默点头，这个孩子确实是有点东西的。不是童子功，云驭纶却敢不看谱子演奏，这在老师门看来，是对钢琴技术相当自信的表现。这让他们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孩子演唱演唱环节发挥得不理想，或许真的是受到了变声期的影响。

演奏完毕，云驭纶合上琴盖，将椅子放好，又站回了刚才的位置。

考官C评价道：“你的钢琴水平确实不错，如果有机会，建议你去考一下级，或许将来能用得上。”

“谢谢老师。”

“变声期保护好嗓子，不然就算进了再好的学府，嗓子完了，这碗饭想吃你都吃不上了。”

“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

云驭纶听话地转身出门，门关上之后，他的脸上才显出了一丝沮丧。这回估计够呛了，小纶心想。没等走到候考教室，就看林吟立在门口等着云驭纶。

看见云驭纶回来了，林吟假装不耐烦走过去，拉起云驭纶的手就走，边走边催促道：“你可算考完了，赶紧走，我都快饿死了。”

两个人快步离开了考场，离开了附中的校园，云驭纶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林吟拉着逃离这里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