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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声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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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点赞, 其实他心里最先想到的始作俑者是一顾。

转念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一顾是条狗, 再通达人性,也不可能会使用手机。

但除此之外, 他没有任何线索。

推开卧室门,浅色系的床榻上,他平常习惯性躺下的那边有轻微隆起,拉开被子, 一顾闭着眼呼吸很均匀。

没吵醒它,他打开房间自带的电脑,在网页上查看微博最近的登录记录。

除去现在这次,上面的信息很统一, 登录的设备都是本机,最近的登录时间,正好是他今晚不在的时间段。

能碰到他手机的,除去一顾,不会有第二人。

他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从什么时候起一顾开始变化?

细细想来,好像是从那次它后腿受伤的时候开始。

先是地上那些用来吸水的纸巾,再是死活不愿意吃狗粮, 胃口大变, 只对人类的食物感兴趣。

更为重要的是, 那时候, 它好像格外不喜和自己亲近。

他拍戏多年, 有关灵异的剧本看到过很多。

狗通人性,对于一顾的灵敏,他其实并未有过怀疑。只是,连手机都能使用自如,未免太过于荒唐。

虚虚垂放着的手指轻点桌面,脚下用力,座椅的方向转为面对床榻。

他双眼微眯,眸中复杂的情绪尽数掩去。

须臾,他起身,掀开被脚摸出被一顾压在前爪下的手机,坐在床沿按亮屏幕。等屏幕的光线投射到脸上,又再次熄灭。

一来一回,乐此不疲。

十多分钟后,他终于起身,拿着睡衣走到浴室洗漱。

临睡前,他去阳台给周泽打了个电话。

周泽电话接得很快:“羡哥,这么晚了有事?”

他没回答周泽的问题,自顾自说出这通电话的目的:“明早不用提前过来叫我,到点直接在酒店门口见面。”

“行,还有其他事?”

他略微思索:“把你的备用手机借我。”

“好,我马上送过来。”

电话很快被挂断,修长的指节在手机边缘来回游移着。

夜风扑面而来,勾起睡衣的衣角缠绵。远方夜景闪烁,霓虹灯打过来的光线刺眼,衬得一切都模糊起来。

只消片刻,敲门声响起。他挪步走到玄关打开房门,取过周泽手里的手机。

任务完成,周泽没有多留,叮嘱完让他早点休息,脚下生风一般飞快跑回自己房间。

手机被他上下抛动,席温羡转个方向,推开门回到卧室,在电脑前坐下。

一顾不会说话,与其去问,不如眼见为实。

找朋友要来代码在电脑上敲好,他打开摄像头,调整好位置,推开卧室走到外面的沙发上休息。

早上如果没有人叫它起床,一顾基本都是在六点之前醒来。怕惊醒到它影响自己的计划,他今晚不得不舍弃自己的睡眠时间。

因为没对一顾提起多大的戒心,他忘记给摄像头做掩饰。

酒店不算高档,就算是套房,也仅仅只具备基本的会客室。

没有书房,他按亮会客室的顶灯,拿着一本书靠坐在沙发上一页一页的翻看。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厚重的一本书看完时间堪堪到达凌晨三点。

行李箱里还放着几本他没阅读过的书籍,但今晚他失去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心里藏着事,睡意很稀薄。

空调一直开着,房间里的温度让人倍感舒适。

自己的手机在一顾那里,打开电视会吵到它睡觉,剩下的几个小时,只能扛过去。

用自带的热水壶烧开一壶水,他就着一杯咖啡,等时间过去。

照往常的惯例,南烟在五点半醒来。

眯着眼在床上滚动半圈,她下意识的往身后靠过去。

往常稍微靠近便有浓浓的暖意袭来将她包裹住,今天一圈下来,身边空无一人。

瞬间清醒。

用爪子拨开被面,南烟翻身站在床上。目光四处搜寻,先后落在明显被人动过的电脑和她身边的手机上,最后心脏一跳。

电脑她临睡前看到过,屏幕偏向墙面。在没被人动过的前提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转动九十度。还有摄像头,现在的位置,明显是针对床榻。

因为要看早间新闻,席温羡平常的习惯是起床必带手机,那么今早,为什么手机还在昨晚的位置?

自从附身在一顾身体里,南烟就开始变得格外敏感。

种种不对劲相联,最后都指向同一个可能:难不成是自己暴露了?

不应该啊。

思来想去没头绪,她正要去看手机,转念想到自己昨天动过席温羡的手机。

难不成,是这里出了问题?

为印证自己的猜测,她照往常的习惯,在他手机上方扒拉几下,看屏幕依旧黑着,这才万分无奈的放弃。

低低的呜咽几声,她转身准备下床,撤退途中后爪不当心踩中home键,屏幕瞬间亮起来。

演戏要全套,她故作兴奋的汪汪叫出声,然后转身,继续用爪子在屏幕上拍着。

home键按下去,密码解锁的界面出来。

随着屏幕震动多次,成功解锁。

外面一直盯着狗主子行为的席温羡眉头皱得更深,真有,这么巧?

可是在不知道自己被监视的情况下,它没必要故作不会使用手机。如果不是真的不会,它大可以直接解锁,而不是如此般折腾。

自欺欺人的想法,在他有意识的带领下,占据上风。

到底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疼宠有加的一顾转个身就不再是一顾,他深吸一口气,把周泽的备用机收进口袋,拉开会客室和卧室的阻隔门走进去。

怀疑暂时褪去,身体一放松,困意便齐齐上涌。

时间还早,他直接仰趟在床侧,闭眼。

而头一次被他直接忽略过去的南烟,撇嘴。

他为什么不理自己?

他眼底的乌青明显,到底不忍心打扰他的睡眠。

心有不快的南烟闷闷的坐在他旁边,干瞪眼。

不开心,很不开心!

那既然自己不开心,他又对自己的身份存疑,那不如就,做点狗子该做的事情?

爪子随心动,她跳到会客室,开始扒拉沙发上的靠枕。

家具一件接一件的落地,这种肆意让她心情渐渐转好。

撒起欢来,肆无忌惮。

眼见会客室能扔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她的视线挪到卧室。

悄无声息的潜进去,继续搞破坏。

四周都被弄乱,她的视线挪到席温羡睡着的那张床上。

如果不一视同仁,沙发茶几地毯这些,会不开心的吧?

做狗要讲究公正!

身子一窜,跳到床上。被子枕头通通落地,爪子踩着遥控调高空调的温度,施施然走出去。

毕竟不是席温羡家里的东西,她时刻注意着分寸,东西一样样落到地上,但没受到丝毫损坏。

破坏工作完工,她懒洋洋的趴在阳台上,晒太阳。也可称之为,休养生息。

席温羡起床看到这满地狼藉,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很好奇。

没让她等多久,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

她扭头,趴在地上欣赏席温羡微怒的脸色。

除去笑容,这是第一次,在席温羡的脸上瞧见切切实实的情绪?

她一点也不怕,在他叫出她的名字后,姿态悠闲的走过去:“汪。”

席温羡拿它没有任何办法,犯事之后还这么理直气壮,这小捣蛋也太懂得如何恃宠而骄。

单手捏住它的后颈把它提起来,席温羡故作厉色:“长本事了,还学人家拆家?”

他是演员出身,刻意压制情绪的时候,南烟完全无法察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敢再继续嬉皮笑脸,她呜咽着摆动身子。扮可怜,总归不会出错。

一顾向来乖巧,别说拆家,就是咬东西的行为都没有过。今天的反常,席温羡大致猜到是因为自己对它的忽视。

本就不是诚心要骂它,现在它一呜咽,他一颗心立即软下来。

手臂向里一勾,悬在空中的狗主子便稳稳的落在他怀里:“拆家的行为仅此一次,再犯我就把你丢出去,听到没?”

话是狠话,脸上的表情却格格不入。

知道他不可能会不要自己,南烟趴在他手臂上回应:“汪。”

抱着小捣蛋走进内室,席温羡指着满地的狼藉问它:“自己做的蠢事自己善后,什么时候能收拾好?”

南烟在心里咬他:有毒吧?真以为她现在是人呢?还收拾,她不帮倒忙他席温羡就该谢天谢地了。

地上东西其实不算太多,收拾起来不过十来分钟的事情。但是,席温羡不乐意做这些归类于家务活的事情。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选择撒手不管。

拨通内线电话叫好早餐,他绕过地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去浴室洗漱。

被他放在地上的南烟亦步亦趋。

然后面红耳赤的被他赶出来:“我要换衣服,你也想看?”

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无奈有贼心,没贼胆。

沙发被她拆了,上面零散堆着物件,无法落座。

里里外外完全完整的,只有卧室里的那张床。

席温羡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狗主子趴在床沿,一双眼死死盯着浴室的方向。

他好笑:“自己把房间拆了,现在反过来怨我?”

心思被猜中南烟也不恼,站起来后腿使力,直接跳到他怀里找他撒娇。

早餐送过来之前,席温羡把茶几和沙发收拾好。

南烟不干正事,专门在旁边闹他。

它今早的表现倒是十足十的像只任性的小奶狗,加之自己心里不断响起的暗示,席温羡选择相信那是巧合。

在南烟的一通瞎捣乱以及他们俩的同时回避下,这件事,不了了之。

早餐送过来后,席温羡把狗主子的单独装在它自己的饭碗里,放在旁边让它自己吃。

片场鱼龙混杂,席温羡的本意是不带狗主子去。中午周泽回来一趟安顿好它的午餐,其余时间,自己待在房间里打发时间。

然而南烟千方百计跟来片场,会愿意自己一个人闷在酒店房间?不存在的。

席温羡和她说话,她当做没听到,置之不理。

他放下筷子,她也跟着从饭碗里抬头,一副只要他准备好随时可以走的架势。

席温羡弯腰换鞋的时候,南烟占据地利,牢牢地挡在门口正中央。

鞋子穿好后席温羡没着急站起来,半蹲在地上屈指轻弹狗主子的脑袋:“不许得寸进尺。”

他以前跟组,从来没有把它随身携带的习惯。这一次让它跟来,于他来说已经是破例。

狗毕竟不是人,自保能力没有那么强。片场关系复杂,不让它去,一是怕它被欺负,二是怕因为它影响自己的效率。

席温羡自认自己是个原则鲜明的男人,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奈何他眼前的不是一般狗主子,是只成了精的。

他不带自己去,那就磨呗。

身负盛宠,要是这点事都没法儿办到,南烟自己都鄙视自己。

古代那些宠妃是怎么做的?不带我啊?行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不行就卖惨。

我委屈,我难受,我不开心!你宠我就要顺着我!

毕竟自己的主子是影帝,作为一个合格的宠物,南烟觉得自己不能丢他的脸。

情绪说上就上,演技说有就有。

席温羡不带她走,她就眼眶含泪的仰头看他,嘴里一直小声的呜咽叫着,

席温羡要出门的脚步一顿,皱着眉回头看自己的狗主子,还别说,几分钟过去,原本坚定异常的决策,开始动摇。

一顾本来就黏他,加上才到新地方,它难免没有安全感,由此一来,它怕是更不愿意离开他。

宠物黏主人是本性,在新地方寻求主人的庇护也是本能。

察觉到席温羡的情绪变化,南烟再换政策,伸出两只前爪攀住他的小腿往上爬。

次次失败,次次重启。坚韧的精神,绝佳。

席温羡最后还是没能让忍心让自己的狗主子独守空闺。

低叹一声,他俯身抱它进怀里:“片场不比在家,我要拍戏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你,自己机灵点知不知道?”

前爪攀住他的肩膀,南烟很兴奋的回答他:“汪汪汪!”

酒店离片场有些距离,周泽靠在保姆车上不停的看手机。正打算打电话叫人的时候,迟迟不来的负心汉从旋转门里走出来。

十分意外,怀里还抱着一只奶白奶白的狗主子。

周泽连忙迎过去:“不是,羡哥,你带它干嘛?”

南烟瞪他。

席温羡脚步悠然,绕过他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去。

南烟趴在窗口,志得意满。

一路吵吵闹闹,车子很快达到片场。张则就在路边等着,看到他的身影,招手:“温羡。”

席温羡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张导。”

只是向来喜欢和他聊天的张导,这次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这是你家一顾?”

他的视线太过于炽热,加上前面那次的不愉快,南烟直觉想躲开。

原本还在左右晃动的脑袋一歪,严严实实的埋进席温羡怀里。

吃到闭门羹,张则也不恼。笑嘻嘻的揉了一把狗主子的脑袋,转身:“你跟组期间一直带着它?”

张则是导演,这种事没什么不能说:“恩。”

张则嘴角勾笑:“来日方长。”声音很低,仅有他自己听到。

开机仪式定在整点举行,现在还剩下三十几分钟。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张则索性把他们带到旁边的休息室聊天。

杜若一直跟在席温羡身后,南烟察觉到。以为她的目标是席温羡,南烟心里莫名堵得慌。

臭男人,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桃花。

但是从客观角度上来说,杜若长得是真的好看。五官精致,比例协调,身材火辣,一眼看去就是众多男人眼里的理想型。

两个人站在一起,别的不说,颜值方面的匹配度没得挑。

可她现在就是不乐意看到他们俩同框。

脑袋气呼呼的砸在席温羡肩膀上,他痛不痛南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挺痛的。

痛着痛着,她就清醒了。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个搭档嘛。席温羡这个当事人之一还没表态呢,她不着急,先看戏。

然而她想看的戏没看成。

原因很简单,杜美人心里的主角不是席温羡,是她。

看着眼前杜美人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南烟:???说好的席温羡是团宠呢?说好的你是他的小迷妹呢?说好的你们眼里只有他没有别人呢?

#这本书除了骗我还是骗我#

#做人何苦为难一只狗#

#我只是一只狗求放过#

放过是不可能的,席温羡没出声,杜若再接再厉:“羡哥,我就抱一下,就一下!”

为了显得诚恳,那双眼里都泛着星星。

“我保证,只是单纯想抱抱一顾,绝对不是要借此机会接近你。”

毕竟是往后要一起合作几个月的女主角,席温羡迟疑片刻,确认她的意图后就举着狗主子递过去:“一顾乖,不怕。”

不情不愿的被杜美人抱住,南烟耷拉着耳朵骂人:臭席温羡,人家姑娘一开口就能随随便便把她送出去,没良心,不负责!

她不想被杜若抱着啊!不想和杜若一起玩啊!她为什么要和一个喜欢席温羡的女人做游戏啊!

在南烟心里哀嚎声扩散开的同时,十分钟过去。

自家狗主子离开得有些久,席温羡不放心。

跟着旁人的指路寻过去,一眼就看到在沙发上打闹的一人一狗。

只见离开之前各种不开心的狗主子,玩得不亦乐乎。

这是,大型真香现场?

南烟之前的确对杜若有偏见,架不住杜若比席温羡那个老男人会哄狗。

意外发现这是个绝佳玩伴的南烟一扭头,决定在杜若没主动出击之前,先和她当好朋友。

等她真的打算动真格追人的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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