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 2）

小柳氏这才想起来这茬，“老爷，既然您不让说这事，就来说说玉珠之前在宛嬷嬷那迟到的事，您总的知道真相。”</p>

真相？姜姨娘心里隐隐不安。</p>

老夫人莫得似乎是有了兴趣，徐徐开口问：“说说怎么回事？”</p>

小柳氏还没张嘴，秋蝉等不及了，立刻跪在地上，姜姨娘这才认出来秋蝉，脸上的神情掠过一丝不自然，忽而就想起徐玉珠之前那诡异的笑，后背发了凉。</p>

“回老爷，老夫人，大小姐那日不是故意迟到的，而是因为二公子他突然犯病，危在旦夕，奴婢一开始去找姨娘，姨娘不愿意管二公子，是大小姐后来及时过去救了二公子，因此才错过给嬷嬷敬茶，自己还咽下委屈，奴婢今早听说大小姐因此受罚了，是来替大小姐喊冤的。”</p>

徐世泽微微诧异，不由看了一眼生病的大女儿，徐老夫人脸色却愈发深沉起来，她突然手指着姜姨娘，声音冷厉异常，“且不说玉珠是不是迟到，你也是好狠的心，若是玉珠没有过去程锦居，咱们徐府是不是就要办白事了。”</p>

这一声指责，终于让姜姨娘后怕，连忙跪在地上解释，“妾身当时太忙了，顾不上……”</p>

不是说玉珠未迟到的事，怎么扯上程锦居了，小柳氏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里瞬间痛快极了，“什么顾不上，你这是间接谋害啊，当初还是你自己在我姐姐面前哭说不能没有孩子，要自己管教，你就是这么害自己的儿子的。”</p>

谋害，多么严重的词。</p>

难得小柳氏这句话一针见血，让徐世泽听了心里都为之一颤，以前虽然知道娇娘对老二不算上心，她说不愿看到病恹恹得人，不愿看到亲人离开，像姜家一夜间家破人亡，一个个死去，她夜夜噩梦。</p>

可这会竟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现在不仅仅是家事了，府里若是闹出人命，还是自己的庶子因无人照顾病死，传出去……他岂不是要让别人戳死他脊梁骨，言官弹劾他谋害亲子。</p>

不敢想，徐世泽深吸了一口气。</p>

老夫人又问了些细节，每一个细节都问的仔仔细细，连姨娘如何拒绝不去程锦居，请的什么大夫，开的什么药方都过问了一遍，为何老夫人要这么问，玉珠心里明白，是问给徐世泽听的。</p>

最后秋蝉还指着天发誓，“奴婢句句属实，若有假话，天打雷劈。”</p>

姜姨娘听着这些细节，手指发凉，狠狠用眼睛剐了一眼秋蝉，抓着徐世泽哭道：“老爷，妾身以为修彦就如平常一般犯病，谁知竟这般凶险。”</p>

徐世泽推开她，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她哪句话是真是假了，又看见玉珠脸蛋红扑扑无精打采，病的严重，受了委屈，罚了三十戒尺，此刻却没有一句落井下石的话，若是玉瑶在定然会哭哭啼啼的解释，瞬间就觉得自己也许真的错了。</p>

他别开脸，只道：“姨娘做错了事，这事但凭母亲发落。”</p>

“老爷……”姜姨娘苦苦哀求。</p>

徐世泽难得不为所动。</p>

徐老夫人沉声道：“今日这事，玉珠受的委屈最大，且让玉珠发落吧。”</p>

徐玉珠嘶哑的声音慢慢响起来，“二哥哥也没事，我也不想多追究了，不如让姨娘去庵子吃斋念佛一年吧，给二哥哥祈福，祖母，您说的。”</p>

徐老夫人点点头。</p>

小柳氏却吃惊的瞧着女儿，就去庵子，罚的这么轻，不由叫着玉珠，玉珠心里嗤嗤的笑，比起身体受罚，这种罚才是最煎熬的，一年后回来府中物是人非，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想想都替姨娘觉得凄凉。</p>

徐玉珠忍不住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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